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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也配合他了,這個拳館是會員制,每個人都有單獨的洗浴室,無論在裡面洗多久,跟誰洗,怎麼洗都不會有人管。我不用擔心我的人設崩塌。
淋浴開關被撞開了,水花灑在我的背上,順著肩胛線往下流,流到中途被擋著的人撞進不應該進的地方,於是溫熱的水流被這猛烈的撞擊撞碎成了水沫,如果是在外面,我想那一定跟落灘千尺一樣,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但我現在只覺出那水流的熱度。這熱度因著他的加工愈發的熱,讓我的喊聲在水流聲里底啞。
水不知道淋了多久,姿勢也不知道換了幾個,我最後站不住的時候,終於換了場地。休息室的沙發很好。不在水流下了,但我依然分不清霍寒川身上的水珠是汗還是沒擦淨的水,反正很久都沒有干,臉上的汗珠順著鋒利的眉峰滴在我臉上,我閉上了眼。
我是徹底的散架了,已經分不清是拳台上運動累,還是這種運動累,但我知道,兩種都是發泄,發泄後舒服了。
只是我手抬不動了,他已經穿好衣服了,抬手給我系扣子,襯衣扣子繫到我胸口時,衣服磨的我不太舒服,那地方使用過度,他的手指也在那位置頓了下,又繼續往下系。
等全都穿戴好,已經過了好長時間了,我站下地腿已經可以走路了,我跟他一塊兒出了拳館。
回到家後,霍白澤早就放學了,看見我跟他爸一塊兒回來,跑到一半的腳步就剎住了,大嗓門一吼:「你們兩個為什麼一塊兒來!你們去哪兒了!」
霍寒川呵斥他:「不會喊人了?沒有禮貌。」
霍白澤哼了聲:「你們出去玩都不帶我!我也不跟你們玩了!」
他以為一起回來就是在一起玩,他不知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一起打一架,當然不管是真打還是野合都是架,野合也叫妖精打架。霍寒川可能也知道,所以他又被他兒子噎住了,咳了聲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霍白澤看他不解釋更氣了,邁著小短腿蹭蹭的又跑回屋裡去了,跟著他出來的於管家都笑了:「霍先生、肖先生,你們兩個今天回來的都晚,所以小澤才等急了的,他今天已經出來看了好幾遍了。」
今天是回來晚了,霍寒川一直都是按時回家,五點半就能到家,今天從拳館出來就9點了。兩次拳擊比賽不過兩個小時,那從七點到九點都是干不正經的事。
我沒有說話。
霍寒川跟於管家道:「今天有點兒事,抱歉沒有告訴你們。」他聲音平和,聽不出絲毫波瀾。
於管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您跟肖先生一起下班的?」
我搖頭:「不是。」
「嗯。」這是霍寒川的回答,兩個回答不一樣,所以於管家看看我,再看看他,但於管家沒有拆他的台,只笑著道:「那快進屋,肯定累了一天了。」
我低下頭跟著他往裡走,我的腳拖在地上,近乎於抬不動了,是很累。
王媽得知我們還沒有吃飯後,忙給我們兩個張羅著飯菜,已經是晚上了,我沒有多吃,也有些吃不下了,餓過頭了。我拿筷子的手都在抖,看霍寒川看我,我把筷子放下了。
他看了我一眼:「不餓的話把牛奶喝了,就早點兒去休息吧。」
我嗯了聲,這話的意思是我今晚可以不用等他了。
他又看了一眼在一邊的霍白澤:「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霍白澤很委屈:「我等你呀,爸爸你不來都不告訴我一聲!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電話是響過幾次,但最後一次才接到,說了一句就掛了,我模糊的聽到是於管家的聲音。
於管家在一邊輕咳了聲:「他是不放心你。」他看著我又補了一句:「還有肖先生你。」
我端著牛奶朝他淺笑了下,霍白澤要是擔心我,太陽得從西邊出來。
我知道於管家沒有別的意思,他是真的擔心霍寒川,因為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兩年前的今天凌晨,齊女士去世的噩耗傳來。霍寒川在平安夜這個特別的日子裡痛失摯愛,以至於後面三年他不忍在國內,去了東南亞,把他妻子創立的燕窩品牌打造起來了。
我也是今天剛知道的,今天【仙燕】的品牌宣傳力度非常大,我在公司里能聽見他們說,到了大街上能看到【仙燕】的三周年宣傳廣告,幾乎是鋪天蓋地,無處不在了,從這裡都能看出霍寒川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沒有立場安慰他,我總不能告訴他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我低著頭緩慢的喝我杯子裡的牛奶,我要是在這個時候突然站起來也不合適。
霍寒川聽了於管家的話,這會兒摸了下霍白澤的頭,跟他溫和的說:「我現在回來了,那你去睡覺吧?」
霍白澤瞬間順著杆往上爬了,兩個小手抱著霍寒川的胳膊:「爸爸,你陪我睡覺,我一個人害怕。」
於管家輕咳了聲,以手掩嘴,是忍俊不禁,我也看了一眼霍白澤,霍白澤也在看我,兩個大眼睛瞪著我,是應該瞪我,我把他爸爸拐到床上去的。
只不過他這個模樣一點兒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啊,沒有一點兒演技怎麼能哄到人呢?
果然他爸看了他一眼:「自己去睡,以後不許超過9點鐘。」
霍白澤沮喪的撇了撇嘴,但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大聲的質問他:「是你先超過時間的!你明明跟我說五點半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