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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了他的椅子上,朝我伸了下手,於是我也坐到了他的書桌對面。
等我坐好後,他深吸了口氣才道:「這個書房是我之前住的,我同齊仙婚後不過半年就分居了,雙方性格不合適。」
雙方性格不合適?他們兩個被世人成為神仙眷侶,如果他們兩個不合適,那這世上沒有合適的了吧?
所以我還是狐疑的看著他:「你們不是同學嗎?」
霍寒川看了我一眼:「我們是同一個學校,但更是聯姻對象。」
這是什麼意思?我道:「這不是很好嗎?」
霍寒川這時微微搖了下頭,淡聲道:「聯姻大於同校,經濟基礎大於感情基礎。齊家跟霍家是世家,年紀合適後就決定聯姻,同學的時候還能一起爬山,做好朋友,但婚後生活就沒有那麼簡單了,無論是同我家裡的關係還是同我,大部分是我,」
他說到這裡時有些艱難的道:「我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喜歡的人是有才情、學識淵博的人,她前任那樣的,謙遜好學,樂意傾聽的溫潤紳士,我不是。我不是那樣的人,即便我在英國生活多年,外表如紳士,可內里不是。這個我們結婚時雙方都知道,以為婚後可以磨合,為了兩家的事業可以互相遷就,但實際上只會越磨越碎,矛盾隔閡越來越深。齊仙是一個非常冷靜且理智的人,她在我們出現矛盾的時候選擇了及時制止,讓感情維持在了能和平相處,共同維持聯姻上的狀態上。因為我們兩人無法輕易的離婚。」
他說到這裡時苦笑了下:「聯姻就是這樣,既然已經享受了經濟聯合的巨大利益,那感情是都可以犧牲的,我是一個男人這些是可以犧牲的,但齊仙……」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交握的雙手緊了些,聲音低了些:「她很好,是我不好,我那時年輕氣盛,不懂包容,也沒有做好家庭調解……國外生活同國內生活也不一樣,兩個家族之間的瑣碎事也更多更煩。齊仙是齊家長女,她父親身體不好,弟弟年幼,所有重擔壓在她身上,我曾以為幫她接過家業來,她就能輕鬆一下,但她還是想要自己做。我們兩家是聯姻,但產業卻不能混在一起的。所以她也非常忙。她同我母親的生活理念也不一樣,矛盾越來越深,」
他在這裡時停頓了下,他神情有些低沉,聲音也低:「她去爬雲頂雪山前跟我母親產生了不愉快,她的眼光很好,看準了燕窩這一個目前國內很少卻是朝陽的行業,她想要儘快做起來,那需要去東南亞常駐,那時候我跟她分開已久,而繼承人也已生下,她覺得她應該出去奮鬥她的事業,但我母親不知道,她的想法還是傳統的,她想要齊仙在家相夫教子,說她不顧家不顧孩子。齊仙沒有跟我母親吵,她是一個驕傲且很有修養的人,心情不好、壓力大的時候會選擇跟她的朋友去爬山,不會把怒氣遷怒給長輩,也從來不跟我吵,」
他講到這裡時,像是講不下去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不知道她被雪埋在地底下時是不是還在生氣……」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也冰涼一片。我能理解齊仙的心情,理解她的處景,因為霍夫人曾經也這麼說過我。我還是個男的,霍夫人都不願意我事業心太強,更何況齊仙這個當母親的。
霍寒川還在懺悔:「她很少跟我吵架,也很少把那些我家裡的繁瑣事告訴我,如果不是雲嵐告訴我,我都不知道。是我對不起她,我那時候工作繁忙,也沒有顧家,如果我那時候在家,也許就能給她們調解一下,也許悲劇就不會產生了。」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悲劇發生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了。霍寒川依然低著頭,聲音特別低:「我以為我們搬出霍家老宅會輕鬆,齊仙她在國外生活多年,喜歡獨立,不太習慣跟家人住在一起,我們就搬出來了。但沒想到她跟我媽還是鬧了矛盾。我已經儘量的讓我媽少來我們家,但其實是我不對,離得越遠隔閡越深,她們不能互相了解,一旦有怨言就會誤解的更深,以至於後來到無法挽回……」
他說不下去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看向了我:「我對不起齊仙,她即便是不喜歡我,可她也是小澤的母親。我不應該讓她一個人承擔那些壓力。但這些說什麼都晚了,我為了彌補我內心的愧疚,把她生前最想要的【仙燕】做了起來,等她弟弟妹妹長大,能接手家業的時候,把它完整的交給齊家,以告慰她在天之靈。」
他微頓了又繼續道:「我負責創建【仙燕】生產基地及燕窩加工廠,做後盾,品牌打造交給齊凱,是想讓他學著早點兒接手,可惜他做的不上心,他對這個他姐姐留下來的小品牌不在意,那些廣告語三年都沒有變,他不知道我跟他姐姐什麼關係,一直以為我們是神仙眷侶,而我那時也無法跟他說,齊仙去世了,我也不能在她死後再提這個。
所以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對不起。」
他看了我一眼,輕聲道:「在雪山上的時候,我想告訴你我跟齊仙的事,但是你那時不想聽,我知道是我的問題,我在沒有徹底的解決【仙燕】跟齊家的事時,是沒有資格跟你說這些的,所以我加快這個品牌的發展,無時無刻的提高她的曝光度,希望能夠儘快的把這個品牌交給齊家,可齊凱這些年一直都跟個小孩一樣,撐不起重任來。前些日子我終於等到齊藍留學歸來了,但她卻說還要出國,且以後很少回來,所以我只好趕在她出國前把【仙燕】所有的工作都教會她,我想著等全都交出去後就跟你好好說清楚,對不起,我解決的太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