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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桌上的人就都看向我了,肖君安的視線要比別人有實質感,他只淡定的看著我,仿佛早上說我的話完全都忘記了,也仿佛預料到了我還會回來,我是蘇女士好不容易塞進來的人,怎麼捨得離開這裡呢?
他非常沉得住氣,除了嘴角帶著點兒譏誚的弧度外,什麼話都沒說,肖君卓卻沒有他這麼好的脾氣,立刻就嘲笑了:「戲子演完戲回來了啊。」
他這句話可以罵兩個人,一個是蘇女士,一個就是我,他們家就出了我們兩個異類。
蘇女士這次沒有說什麼,倒是肖南山冷聲的看向我:「你一天都去哪兒了?客人都不管了嗎?」
我也看了他一眼,他說的客人是誰?霍寒川?還是其他人?其他人用得著我管嗎?
肖君卓嘲笑道:「爸,他還管的不夠寬啊,都管到床上去了。」
肖南山手拍在了桌子上:「你給我少說兩句!」
肖君卓憤憤的瞪向了我,我大哥肖君安輕輕放下筷子,淡聲道:「爸說的對,都少說兩句,家醜不可外揚。」
肖君卓因著他這句話笑出聲來:「行,我閉嘴,我就看戲行了吧,爸你說怎麼弄,我也是沒有想到還有人跟君禾搶男人。」
他看向我的眼神極盡戲謔嘲諷,我沒有搭理他。
肖南山看向了我:「你跟我到書房來!」
蘇女士這會兒終於說話了:「老肖,什麼事不能等飯吃完了再說,有些事情既然都已經成了定局了,那就想想怎麼辦,自己家裡人都鬧成一鍋粥,那又怎麼能不讓別人笑話。」
蘇女士對我說話都一針見血,那她其他的話也都很通透,說的話也都會在點子上,所以就算肖南山再生氣,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因為他就算是書房裡把我打一頓也無濟於事了。
肖君安把盯在我身上的視線移到了蘇女士身上,他是忌憚她,蘇女士把肖南山牢牢的捏在手心裡。
他跟我都知道,肖南山的性格是有些軟弱的,要不也不至於這麼長情,還能記著蘇女士,也還能把我接到肖家,還能在他原配夫人去世後,把蘇女士扶正,不顧業界是如何說他的。
業界有說他是長情的,也有說他是薄情的。我對肖南山的情不感興趣,我只知道他優柔寡斷。
所以肖君安忌憚的眼神一直盯在蘇女士身上,他怕他們肖家有一天會落在蘇女士手中。蘇女士有蘇妲己的美貌心計,還有武則天的野心。
蘇女士學歷不高,我相信如果給她良好的教育,她一定會是個武則天似的人物,她就是在將近40歲的時候出演了一個女政治家的角色,從年少演到老年,一下子紅了。
她是中年成名,是時運不濟,有足夠的美貌,可惜娛樂圈不是光有美貌就夠了的,貌美的人一抓一大把,千嬌百媚、奼紫嫣紅,要什麼樣的有什麼樣。
所以蘇女士比旁人敢拼,在闖蕩娛樂圈無果後,就傍上了肖南山,替他生了我,可惜肖南山不肯為她拋妻棄子,但她也沒有放棄,果斷把我送了進來。因為只要我在肖南山眼皮子底下一天,肖南山就會記得她,果然終於到了這一天了。
她進了肖家的門,開始了她的舞台,我這個棋子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所以自她進肖家大門後,肖君安就多關注了我一些,就如現在,他看向我的眼神都深了很多,以往我跟一個老鼠一樣,即便有齷齪之心也站不到牌面上。現在不一樣了。
我也成了名言正順的三少爺了。
他忌憚蘇女士,更忌憚我,哪怕是一點兒的股權,他都不想給我。因為他知道我是頭惡犬,貪得無厭,得到一點兒肉渣我就會想要更多,哪怕給我一點兒火星我就能燎原。
所以我的大學專業他讓我選了影視,把我從肖家生產鏈上完完整整的踢了出來。
呵呵,我看著他那張凝沉的臉微微笑了下,我不會告訴他,其實我不稀罕肖家的產業。肖家讓我噁心透了,儘管我也沒有高尚到哪兒去。
我自己拉開一個凳子坐了上去,周媽這會兒倒也替我重新拿了一副碗筷,也許是怕我用肖君禾的。
我沉默著吃飯,自進屋一句話都沒有說,跟啞巴一樣的存在,但肖君卓還是看著我笑了聲:「三弟是一天沒有吃飯了嗎?」
他以為我高興的一天吃不下飯。
我抬頭看他:「我不能吃嗎?」
我那大哥好笑的看著我:「你這話說的,你也是肖家人,我哪會不讓你吃呢?就是讓你慢點兒吃。」
肖君卓也嗤笑道:「對,吞下那麼一大塊兒肉別再噎著。」
他意有所指,是指我把霍寒川這塊兒肉吞了。
我對此也笑了下:「總比沒有肉吃的人好。」
肖君卓氣的磨牙,但當著肖南山的面他還不能把我怎麼著,只惱怒的跟周媽道:「去看看君禾,給她準備點兒吃的!」
周媽答應著去了,肖君卓就在我的對面,肖家吃飯是在一張長桌上,肖南山坐在頂頭,蘇女士坐在他的右手邊,她的對面是肖君安。
肖君安的旁邊是我那大嫂,於是以此類推,我就跟肖君卓對坐,我在他對面,他是吃不下飯了。
我沒有理他,吃我自己的飯,他旁邊的菜我也懶的伸筷子,我能吃的下讓他憤憤的磨了下牙:「也不知道是不是餓死鬼投胎,你這幅樣子真是有違你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