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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要你提醒?我們排長馬上就帶人過來了!”小士兵兇狠地瞪著他。
大大的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陸臻卻還是笑,他仔細打量那個單薄瘦小的身影,沒來由地竟生出一種安心可靠的感覺,當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種詭異的安全感時,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甚至做賊心虛地四下張望了一番。
小新兵的排長果然馬上就到了,十幾個武警戰士一字排開,夏明朗笑眯眯地說:“別拿槍指著我們,別嚇著孩子。”
排長一臉狐疑地走近查問,夏明朗報給他一個名字,排長警惕地開始了層層上報。方進卻急了,嚷嚷著:“救人如救火,我這裡人都快死了,先讓我們去醫院!這都是中國人!”
排長同志湊近觀察了一番,一揮手,上來幾個人想把那幾名情況危急的少年先帶走,方進不放心跟著過去,卻被攔住要搜身,無奈之餘他只能卸了全身的裝備扔給夏明朗,脫得就剩下一條長褲一雙鞋。陸臻微笑,心想,你們誰都不知道方進最可怕的武器其實是他的手。
中國人辦事總是如此,從下往上報上去麻煩,從上往下給命令快。當夏明朗與總參情報口的某位搭上話,情況馬上急轉直下,排長同志熱情而好奇地過來一一握手,最後看中陸小臻同志一張親切可人的好人臉,遲疑地搭話:“你們是幹嗎的?”
陸臻看著他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排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讓陸臻陡然囧了起來,差點兒想問問他到底想到了什麼。
在南隴城的公安局裡,帶回來的少年們正式被移交給雲南警方,雖然只有短短兩、三天相處,可是生死之際建立起來的感情非同尋常。男孩子們哭成一堆,一個少年拉住陸臻問你們是誰,你們是警察還是解放軍,我要回家考大學,我要做跟你一樣的人。
陸臻笑著擁抱他,告訴他,我們是保護你們的人。
南隴距離麒麟基地並不遠,交接完畢,他們一行人坐車前往附近的軍用機場,直升機直接把他們接回了家。
任務結束,所有人歡欣鼓舞,叫囂著放假放假!
徐知著與陸臻靠在一起疲憊地打著哈欠,嘀咕著回去要好好睡一覺,媽的,睡兩天都不起來,誰叫都不起來,累死了,身心疲憊!可是臨下飛機前夏明朗忽然叫住了他,讓他回去趕緊洗澡,一小時之後大操場等。
徐知著馬上睜大了眼睛,睡意煙消雲散。
作者按:綠水城與南隴口岸並非真實地名,另外,本文所記述的事件屬於在歷史上有原型可查找但經過一定改編的事件,修改的內容有可能是對戰雙方,也可能是時間。
第26章 我的隊長
徐知著很緊張,而事實上陸臻比他還要緊張,他其實很想衝到夏明朗面前去質問:“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還想怎麼樣?有完沒完了,有完沒完了,你他媽還想他怎麼樣??”
當然,這事兒他不能幹,又不是拍窮搖劇,他也不是咆哮馬,雖然他是多麼的想咆哮啊!!胸悶,何止是胸悶,陸臻覺得他簡直就是胸口碎大石,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把夏明朗拖出去凌遲處死再鞭屍一百遍,然後把那個妖怪的腦子扒開來看看是什麼做的,一個人怎麼就能惡劣成這個樣子??
徐知著沖完澡把自己搓乾淨換了一身乾淨的作訓服之後,時間才過了二十分鐘。
然後,怎麼辦?
兩個侷促的傢伙坐在寢室里大眼對大眼,陸臻忽然跳起來說:“媽的,要不然我也去洗一下吧!”就這麼坐著太難受了,他想了想又指住了徐知著:“你別先跑,等會我陪你去。”
可問題是陸臻洗澡比他還快,十五分鐘之後又滴著水坐到了徐知著對面,繼續四目相對,大眼對大眼。
“你說,他要幹嗎?”徐知著很憂慮,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他已經開始享受這樣的生活,他不想離開這裡。
“天曉得!!”陸臻翻白眼,天都不曉得那個妖怪要幹嗎,真是的無論有什麼話要說,有什麼事要干,先讓人睡一覺成嗎?
到點了,徐知著不敢遲到,先站在操場上等著,陸臻不好跟他等在一塊兒,偷偷摸摸地窩在不遠處貓著。
夜很靜,草叢裡還有最後的夏蟲在高唱,天邊只剩下一點點暗紅色未盡的光。初升的月亮是金黃色的,鮮潤明亮,像一個大柚子。
夏明朗慢悠悠地走過來,從四合的暮色中慢慢變清晰,身上背著兩支槍,徐知著很緊張,保持著立正的姿勢身體拔得筆直。夏明朗甩出一支槍給他,用一種懶洋洋的調子說道:“陪我玩玩?”
槍械冰涼的觸感奇蹟般地撫平了徐知著緊繃的神經,他像是忽然緩過一口氣似的輕鬆說道:“怎麼玩?”
“打流動靶去吧!”夏明朗走在前面領路,轉頭一眨眼,那神情倒還真像是邀人搭麻將台子的老賭鬼。
徐知著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一路走過去的時候,那支95已經被他拆裝了一遍,校具重新調整。
“我給你挑了把好的。”夏明朗道。
“嗯!”徐知著短促地回答了他。
陸臻小心地跟在後面,儘可能地不發出任何聲音,他只覺得奇怪,夏明朗的聲音如此多變,白天陽光下的時候他可以吼得很激昂,而現在,清潤如水的月光之下,他的聲音也可以靜水流深,和緩中帶著一點偏涼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