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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疲憊,身與心都是,還有對於未來茫然無知的忐忑。
新的環節有了新的規則,夏明朗恭喜大家有幸參與這次美妙的考核。
試訓的主要內容分為三大塊:體能、對抗技能、作戰理論。這三個領域之內再細分各種具體的項目,考核制度分為兩類,積分與減分分兩條線同時進行,完成每一項細科考核都得到相應的積分,而減分制度更多的用於懲罰。
階段性考核,單一領域積分不合格滾,總數不合格還是滾,如果違規,也就是減分超限,那無論你的成績單交得再完美最後還是滾……
防不勝防啊陸臻想,職業籃球百年發展規則也就這樣了,他在想像夏明朗手上那張減分單,心想我可千萬不能五滿畢業注1。他只覺得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太累了,累到思維都停住了,累到腦子已經不想動。眼睛裡,只看到一張臉,那張討厭的,永遠帶著三分不耐七分不屑的臉,於是整個人也只有了一種心思,那就是,不能讓他得逞,堅決不能!
不能讓夏明朗有機會露出他得意的可惡嘴臉,像看一隻蒼蠅似的看著他說:怎麼樣?我猜得沒錯吧?你就是這麼點出息。
不,絕不可以。
所以總要先承受這一切,然後才能有機會告訴夏明朗:你錯了!
這些折磨,是我與你的第一局,我會熬過這一局,為自己賺一個平等對話的機會,然後在第二局,輸的人,就是你!
陸臻惡狠狠地發誓。
自然,夏明朗沒有給他多少時間去思考,不同於初試時放養式的訓練模式,正式培訓期間他們的訓練強度大得讓人喘不過氣。早晚“5個500”:500個伏地挺身,500個仰臥起坐,500個蹲下起立,500個馬步沖拳,500個前後踢腿;每周“3個3次”:3次3000米全障礙跑,3次25公里全負重越野,3次10公里武裝泅渡。
偶爾夏明朗會眉花眼笑跑出來說我們支持奧運,搞一個五環套餐,整個套餐包括繞著基地跑五圈,上旁邊的山頭跑五圈,軍事障礙跑五圈,武裝泅渡搶攤來五圈,最後1500米行進間移動靶射擊走五圈,基本上一個套餐下來,地上伏著的就全是半死的人了。
而這一切,也都只是不能算在正式的訓練科目中的常規的背景,那些正式的科目則更是讓人眼花繚亂匪夷所思。
陸臻發現自從他到了這個基地開始就沒再打過一次正常的靶,槍械永遠是散的,四零八落,靶位永遠是詭異的。他們會在五公里全力越野跑之後直接被拉上靶場,在心跳220的震顫中喘著氣瞄準。
烈日的午後,抗暴曬訓練,光著膀子站在大太陽底下四小時,連血液都被烤乾,化為空氣。他在模糊的視野中看到夏明朗坐在越野車的陰影里,雙手抱著保溫杯喝冰鎮綠豆湯,烈日晴空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瓶口那絲絲的白氣。
在一整天的高強度體能訓練之後,衣不解帶,全員被拉去教室上課,98型主戰坦克的技術優勢和射擊死角,SG550狙擊步槍的各項參數與使用缺陷……他們要學習的東西太多,北約制式的作戰手勢與地圖描繪,全世界主要槍種的拼裝保養和使用,各軍事強國最近的單兵作戰體系……
烈日炎炎,拖著疲憊的身體坐在悶熱的教室里,電扇只有一台,是對著教官吹的,汗水在作訓服下面流淌,手濕得幾乎握不住筆。
不敢睡著,陸臻在困到最厲害的時候會用筆尖扎自己的手指,所有的成績都會折成標準分匯入總分里,階段性考核,不及格的隨時都會走人,身邊的隊友越來越少,常常在下一周,原本跑在自己身邊的熟悉面孔已經消失再也看不見。
如果說現在的生活與原來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夏明朗這張令人討厭的臉開始頻繁出現,招搖過市做眾人仇恨的靶點。
50公里武裝越野,陸臻早過了極限,腦海中一片空白,剛剛摸到標誌著終點的那輛車就在路邊趴下了,夏明朗看了看,挺親切地湊過去問:“又要吐啦?”
陸臻胃裡翻上來的東西已經到嘴邊了,被他這麼一問,牙一咬,脖子一梗,竟硬生生又給咽下去了,胃液在食道里來滾兩趟,燒得喉嚨口火辣辣地疼。
“慢慢吃,別噎著了!”
你……
陸臻暴怒,趁著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勢頭,索性用盡全力衝著夏明朗一口全噴了出來。夏明朗身形一閃,退開一步去,連個星兒都沒沾著。
“喲……都用上生化武器了。”夏明朗搖著頭,慢條斯理地撣撣自己身上的灰,彎下腰去對著某人的耳朵根輕聲道:“違規了啊。”說著,腳尖一勾,戰靴準確地踹到陸臻的胃上,給那正抽了筋似的在疼著的器官上又加了一鞭子,陸臻觸電般地往前一撲,越發吐得摧心撓肝似的。
“吐完把地掃一下啊!別讓老鄉們說咱們這幫當兵的不講衛生。”夏明朗丟下句話,從陸臻頭上跨了過去。
陸臻一面吐,一面狠狠地揪光了地上的草!
“隊長,你那腳給得,狠了點兒吧!”背著人的地方鄭楷那好人的個性總是忍不住地要發揮一下。
夏明朗用眼角瞄到陸臻還在地上趴著爬不起來:“都這麼久了,還吐,就是心理問題了,索性讓他吐個狠的,這輩子都不想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