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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袁朗的話,他應該也會害怕吳哲心疼!

    那我還是當不知道好了,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心疼!

    吳哲心想:一顆疼痛的心對袁朗沒有任何用處,他得先做一個快樂的人,這樣會比較好!

    第18章

    飛機最後落在了南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上,那地方風景秀麗,儼然像一個旅遊區,飛機落地的時候袁朗的麻藥勁頭還沒過,吳哲跟在單架車後面走進一個像療養院似的地方。

    袁朗和吳哲兩個被安排在了同一間病房,房間乾淨而規整,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和一個設施完整的衛生間。

    鐵頭那邊已經聯絡上了,鐵大人聲音被衛星反she來去,居然絲毫不改其妖孽的本色,十分淡定的告訴他們暫時先專心養傷,等時機成熟,就接他們回去。吳哲原本還想得瑟兩句他們兩個浴血奮戰的詳情,可是一聽老大那聲調就沒了底氣,心裡暗忖,算了算了,別搞得來像個得了小紅花的幼兒園小孩似的,於是也就淡定對淡定的掛了電話。

    所謂的時機成熟,也就是說沒有時機也要創造時機把它給成熟了,吳哲心裡猜度著,他和袁朗這一次顛沛流離旅程最後會被修改成怎樣的面目上報給上級軍委,而真實的情況又會被封入哪個色的牛皮紙袋。

    50年?100年?還是200年?

    吳哲有時候一想到文件解密這件事就有點想笑,他時不時會想像這樣的情景,一批10年期的檔案給解出來了,呼啦一下子一群磚家學者們一涌而上。

    啊,原來是這樣啊……居然是這樣……

    然後他們心滿意足的散去了。

    接著一批50年期的又給解出來了……

    噫?怎麼……原來這才是真相嗎?

    真相這種東西其實特別的不值錢,因為每個人手裡,都會有一個!

    研究歷史,這麼想想還真是特沒意思,歷史就是一個小姑娘,隨你怎麼插花戴帽,愛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吳哲有點得意的搖了搖頭,所以他現在不去拘泥於這玩意兒了。

    他創造歷史,至少在某一個小範圍之內。

    吳哲的傷勢到底不算重,失掉那幾百CC血連輸血補一次都沒必要,於是他在自個的床上躺了一陣,又溜下去站到了袁朗的床邊。

    安俊如此有耐心的人,看著他都快有點無奈了,直催著他先去休息。

    吳哲有點窘,坦言:“我睡不著。”

    是的,雖然他已經兩天三夜沒合過眼,剛剛與人大戰一場,渾身是血,遍體鱗傷,身心俱疲,在生死邊緣撿回了一條命來,但是,他現在還是睡不著。神經迴路在高速的運轉和強興奮的刺激下積攢了太多的興奮性遞質,此時此刻他的太陽穴里在抽搐著劇烈的疼痛,腦子裡那根弦磨得快要斷掉,可是,他就是睡不著,強迫似的睜著眼,身體對於周遭的一切響動都有異常的敏感。

    安俊看著他似笑非笑,轉頭乾脆利落的衝著護士說道:“去給他拿支鎮靜劑來。”

    吳哲連忙擺手,乖乖爬回到自己的床上。果然,再和氣的醫生都是可怕的,能擒虎的兔寶寶則更不能小視。

    醫院裡的條件到底是要好點,各種儀器上陣又把袁朗給測了一遍,安俊最後確定了他的狀況,也就帶著人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倒還沒忘記去吳哲床邊溜了一圈,拍拍那個裝睡裝得一點也不敬業的人,低聲道:“你放心,他沒事了。”

    吳哲心裡感動,於是繼續裝死。

    房門一關,零點一秒之後,吳哲從床上彈了起來,一個箭步竄到了袁朗床邊。

    袁朗還在昏迷,因為肺積水的緣故不能平躺,病床被搖起了一個角度,護士用兩個大的靠枕把他的身體固定住。

    暗夜,長窗外面有一點光漫了進來,讓袁朗側臉的輪廓看來更加深峻。

    吳哲伸出手指去摩挲袁朗的臉頰,經歷了太多風霜雪劍,袁朗的皮膚並不十分的光滑,質地更像極細膩的砂紙,帶著一點粗糙的質感,會吸住人的手指。吳哲把一個靠枕拿開,坐到他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把袁朗抱到自己懷裡,剛剛經歷過醫療手術的身體帶著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雖然不算好聞,但總好過嗆人的血腥和硝煙。

    床頭邊的心臟監視器里跳動著熒綠色的線條。

    嘀……嘀……嘀……

    這均勻的聲音代表著袁朗的心跳,沉靜而有力,是讓人可以放鬆的依靠,吳哲把臉埋在袁朗的肩膀上,安靜的睡著了。 23.血,與火……當最初昏迷似的沉睡緩過去,吳哲那被現實磨礪的有點過分敏銳的神經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他莫明其妙的感覺到自己已經站起來了,靈魂飄蕩在半空中。

    或者是天亮了,或者是什麼東西亮了,袁朗的臉變得清晰了起來,輪廓分明,臉色蒼白的可怕。

    他忽然覺得渴,強烈的恐懼和饑渴,噪子眼發乾,舌頭和牙齒都在強烈的渴望著什麼,於是不可抑止的咬下去,齒間的唇瓣異常的柔軟,好像會融化。他在吮吸血的味道,然後一寸一寸的咬下去。

    是我的,都是我的……

    吳哲喃喃低語。

    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沒有人再可以帶走你,都是我的……耳邊傳來低低的呻吟,像是喘息似的聲音,卻帶著痛楚的味道。

    有血腥味,吳哲敏感的鼻子忽然捕捉到這種味道,於是驀然驚覺,卻又像是身陷在一團泥濘之中似的拔不出來,胸前很熱,熱得發燙……篤篤……

    兩聲清脆的微響!

    像是穿過層層熱氣流滴落到燒紅鐵板上的冰水,吳哲在一瞬間驚醒,全身的肌肉都收縮到了一觸即發的狀態。

    “他的麻藥快醒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你……作惡夢了?”安俊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兩個護士,還有一個助理醫師。

    “啊……還好……”吳哲抒了一口氣,搓搓臉頰,心想還好你知趣的呆在門口敲門,要是直接站到床邊喊人,恐怕性命難保。

    吳哲的心思轉到一半,馬上發現袁朗的體溫明顯有點偏高,臉上泛起不正常的cháo紅,脖子上的纏的白紗布上微微滲出一點血印,他頓時嚇了一大跳,張口結舌的瞪安俊:“我……,是我的錯嗎……”

    “發燒是炎症的反應,表明他的身體機能在恢復。”安俊走過來看儀器的記錄:“我會再給他加一點消炎藥。”

    護士們過來量體溫和血壓,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瞄著吳哲。

    吳哲大窘,頗有一種被人捉jian在床尷尬,他小心翼翼的把袁朗放開,從床上跳下去,袁朗低低的哼了一聲,努力睜開眼睛,眼神茫然而空洞。

    “隊長?”吳哲在他面前招招手,像一隻招財的貓。

    袁朗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慢慢彎起來,像緩緩洇開的水痕。

    吳哲頓時開心起來,很想摸摸他,又有點不知道往哪裡下爪子的窘迫,於是,只能窘窘的縮到了一邊。安俊把新開好的藥單交給護士,拉著吳哲到走了旁邊。吳哲本以為他要義正詞嚴的批評自己那種打擾病人休息的惡劣行為,正打好了腹稿想要痛心疾首的道歉。

    安小俊搓了搓手,很是誠摯的懇求道:“能幫我個忙嗎?”

    “嗯,嗯!”吳哲點頭不迭。

    “是這樣的,你看我這裡人手不足,沒有辦法專門配一個護士給他,然後,他有點氣胸,睡覺的時候要很當心,所以我想,反正你這麼熱心,不如幫忙照顧一下。”安小俊的臉有點紅,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樣。

    “沒問題啊!”吳哲莫名其妙,心想,這還用商量嗎?

    “那好的,我把你們兩個的床拼一塊,你幫我照看一下,有事就按鈴。”

    吳哲忙著點頭,點到一半猛然意識到剛剛安俊話里藏的那個詞——我把你們兩個的床拼一塊??

    轟的一下,吳哲熱血上頭,心臟跳得亂七八糟。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人家是很純潔的,是你自己想歪了,安俊是單純的,一定是的,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一定是的,什麼都沒看出來……吳哲在心中默念,來來回回反覆不停,如果謊言重複了千遍就能會成為真理,他在等待那個時刻。

    “他斷了兩根肋骨,肺部感染比較嚴重……”安俊一邊指揮著護士們拼床,一邊向吳哲介紹病情,吳哲跟著袁朗混久了,照貓畫虎也能學得幾分形意,繃著一張臉一本正經的點頭,表情正直的一塌糊塗。

    “你要注意,肋骨骨折雖然不致命,但這是一種非常疼痛的病症,我剛剛給他做了肋間神經阻滯,不過他的斷骨處摩擦很嚴重,效果可能不會很明顯,所以你最好儘可能的讓他平靠到床板上,然後支撐住他,不要讓他移動。”安俊看到吳哲的臉色越來越嚴肅,口氣一轉,又安慰道:“過兩天燒退了就好了,疼痛也會減輕,辛苦你了,真是抱歉,讓傷員做這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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