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他什麼都好,至少比我好。”
“這不可能,我就不信你沒有一點贏過他。”
“怎麼說呢……”吳哲的笑容明亮,帶著嚮往的神情,像一個在憧憬著夢想的少年:“我所有的一切都能給他,包括我的命,他不會有機會去犯一些連我都能避免的錯,所以他永遠會比我好,因為有我在。”
“看來,你是他的大天使長。”
吳哲大笑:“不錯,我喜歡這個比喻。”
“那你是路西法還是米伽勒?”
“我就不能是耶穌嗎?”吳哲委屈的眨眼睛,結果被谷棋一拳捶到肩膀上:“少裝了,你不像!”
他抱著胸口退了兩步:“完了,被你發現了我偉大神性背後的惡魔因子。”
“我看你還是做撒旦吧……撒旦是上帝永遠的情人。”
“你……你這是瀆神啊……你要小心……”
“要小心的是你,落入活著的上帝之手,是最可怕的事。”
吳哲聳聳肩,不以為然,卻笑得很愉快。
谷棋見那笑容實在太過囂張炫耀,刺目的有點氣人,忍不住搭著吳哲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說悄悄話:“嗨,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指著安俊的背影笑眯眯的說道:“那不是我男朋友,那是我老公。”
“哦……”吳哲作驚愕狀,馬上堆出了一臉真誠的笑:“恭喜恭喜。”
谷棋眯著眼,在他臉上掃了幾圈,皺起眉。
吳哲看著她的視線轉過去,忽然臉上一松,心口傳來隱隱的痛。
媽的,他心想,這丫頭片子太會下手傷人了,一削一個準,心頭滴血。
袁朗莫名的感覺到背後有人在看他,回過頭,吳哲便衝著他揮手,他抬起手揚了揚。
“你太驕傲,把自己放得太高,這樣的生活會很累。”安俊感慨。
“我知道,不過,這是必須的。當你手上死了人,會有別人來幫你鑑定這是你的錯還是天的錯。但是我沒有,勝負一線之隔,生命只有一次,沒有辦法回過頭去看如果的另一面會不會有更好結果,所以我要怎麼樣才能相信那些人不是被我害死的?醫生,我想在那一刻,當別人的生命握在我們手裡……我們唯一能依仗只有自已。”袁朗勾起了嘴角在笑,眼神有點疲憊:“所以我不能丟掉我的驕傲。”
我必須驕傲的活著,充滿了自信的活著,自信自己的每一個判斷,並且承認某些瘋狂的傢伙是自己的同類,即使是敵人也需要去了解,因為那都是生命,是失誤不起的東西,是無法從頭再來一次的東西。
“你在硬撐。”
“對,沒錯,我是在硬撐。”袁朗笑得很淡,灑脫,自透於心的瞭然。
“過剛易折,你要小心,你這是在透支生命,到了崩潰的時候會很可怕。”安俊很鄭重的勸告他,如果之前他還有什麼想法,各式各樣的想法,那麼至少在這一刻,他是真心真意的為他擔心,於出,對一個值得尊敬的靈魂的憂慮。
“醫生,其實這個世界上會發神經的,也多半是那些不至於的人,像我這種,反而不會有事。”
安俊愣了愣,失笑:“有道理,我白擔心了。”
“怎麼會呢……”袁朗挑眉而笑,眸子裡帶了一星狡詰的光:“我很承您的好的,真的,您是一個好人啊!”
安俊笑得有點尷尬,無奈的點頭:“謝謝。”
吳哲看到安俊撐了傘往回走,馬上開心的衝著他一揮手,往袁朗的方向跑過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安俊回了一下頭,藍天下瘦削的背影,帶著勃發的青春氣息和生命的力度,奔跑時發稍的汗水在陽光下晶瑩閃爍,而遠處站著的那個人,背著光的身影有淵停岳峙氣派,太陽,在他的背後。
很不錯的畫面,真的,很不錯!
安俊走到谷棋那邊的樹影下,看到她還在眼巴巴的瞧著自己的身後,抬手蒙她的眼睛:“別看了,命里有時終需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沒指望了?”
“沒有!”安俊很肯定的搖頭:“他太驕傲了,我想只有一個國家才可以承載他的驕傲。”
“哎……”谷棋扒著安小俊的手,唉聲嘆氣:“典老大對他的評價極高,簡直十項全能,最重要的是,他是死士,以死求生,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
安俊不說話,輕輕摩挲她的頭髮。
谷棋鬱卒了一會,憤憤然:“其實吳哲是有希望的。”
“對,他是有希望可以爭取到手,不過,他現在只想追隨袁朗。”
“你能想像嗎?”谷棋憤怒的揮舞著拳頭:“老子餓了三天,七傷八嘮的時候看到兩個肉包子,還是熱呼的,居然吃不到嘴!?這心情!”
安俊握著她的拳頭往回拖:“你怎麼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吃啊。”
“那,可能……是我餓了……”
安俊一下停住,轉過身去看她,谷棋莫名其妙被他看了一會兒,有點扭捏了起來,手指在安俊手心裡慢慢的轉。
“唉……”安俊嘆口氣,摸摸她的臉:“你要吃什麼,我給你做?”
唔?
谷棋一怔,眼睛瞪大。
“走吧……生蚝是用芝士焗還是放蒜泥?”
……
“兩個都要……唔……我想吃螃蟹……”
“行……不過,今天廚房送來的是帝王蟹,挺大個的,先給你煮半個吧。”
“我想吃整個的……”
“你吃不掉的,豬!再吵就不給你做了。”
“……噢……小俊,你什麼時候吃海鮮能不過敏呢?”
……
“你故意的是吧……”
第21章
三天之後袁朗和吳哲從海島起飛,飛往緬甸境內,同行的有谷棋還有某隻紅毛的猴子,猴子在又一次碰面的時候沖吳哲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感慨:“美人兒,我還是覺得你冰山的時候比不冰山要來得帥!”
吳哲不動聲色的從他身旁走過,然後擰身一記迴旋踢,踹向陳長霖的後頸,風聲凜利,可憐的猴子奮力往前撲,連連衝出去好幾步,一邊平衡的重心一邊哀號。冷不防,有人在自己的膝窩處輕輕勾了一下,頓時腳上一軟,撲嗵一下,一跤撲倒,沾了一身的灰。
袁朗笑容可掬的向他伸出手:“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小兄弟。”
猴子想了想,還是自己爬了起來。
飛機落地之後,一行四人,打扮得像自助游的驢子那樣,車馬代步的摸向了邊境,這一片的邊境線上密林叢生,兩國的民眾內部交流密切,犯界這種事,簡直容易得像串門子,自然,只要安份的不生事不犯罪,普通小民,邊防軍警也懶得去管了。
谷棋在靠近邊境的一個小村寨里給他們租個竹樓,把行李,地圖,還有集合的時間地點報給袁朗,拍一拍手,就算是功成身退了。出於對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吳哲對這幫人忽然有了點留戀,動情的一個一個擁抱了一下,只差說出有空常來玩兒這種聽起來挺實在,其實特別不實在的傻話。
陳長霖樂呵呵的拍他肩膀說道:兄弟別客氣,以後有生意別忘了我們,我算你便宜。
吳哲頓時臉上一僵,不由自主想到了在那個戰火紛飛時刻,他心中憤恨難平,一拳砸在陳長霖的桌上,怒問:為什麼不索性呼叫空中支援。
某紅毛猴子純真的向他眨了眨眼,劈里啪啦的算了一筆帳:AGM-65“幼畜”(Maverick)空地飛彈,單價美金2.5萬。
飛行員出任務,飛行每小時5千。
航空汽油費……
最後一切歸總,陳長霖萬般期待的詢問的道:兄弟你想打幾發?十發以上,我給你算九五折。
吳哲當場崩潰,感覺自己應該是已經穿越到了某個神經病星球上。
陳長霖看著他的臉色,頗有幾分哀怨:我們做傭軍的也很可憐耶,不像你們當兵的武器不要錢……BLABLA……吳哲回憶到此,把陳長霖拉開了些,笑容真誠而虛偽的說道:一定一定……袁朗和谷棋揮手道別,轉身跟著吳哲往竹樓里走,谷棋卻忽然叫住了他,吳哲比他多走了幾步,正要轉過來,袁朗一抬手,示意他在原地等會兒,就不用動了。
“有事嗎?”袁朗走到她面前。
谷棋一向是很慡快的人,所以任何話都能說得直白而坦然,於是她也就那麼大大咧咧的問道:“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