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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旭飛則在旁邊，一驚一查德大叫：“快來人啊，趙公子落水了，會水性的快去救救他啊。”
眾人紛紛圍上來，圍在荷花池邊指指點點，不少人對著掙扎的趙旭飛大聲叫嚷：“趙公子，你怎麼樣，堅持住，馬上就有會水性的人來救你了。”
說是這麼說，喊是這麼喊，跳下去的，竟是一個都沒有，可見，趙大公子的人緣，實在是有待改善還是方伯看情形實在不對，忙著招呼會水性的下人跳下去救人。
性德凝望著荷花池，眼神忽然悠遠起來，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一個同樣荒yín暴虐之人，跌入荷花池中，再回到岸上時，已經變了另一個讓他永遠不能忘懷的少年…抬頭仰望雲天，沒有人能看到，這清冷男子的眼睛，忽然間柔和了下來。
楚然微笑著走到他身邊：“這些無聊人的閒言碎語，無聊行為，你不用理會，若是嫌宴會煩吵，不妨去後園清淨一下。”
性德收回目光，看向他：“我沒有……”語音忽然一頓。
楚然從不知道，人身上會有這樣奇異的變化。性德依然站在那裡，臉色沒有變，語氣沒有變，神態沒有變，姿式沒有變。可是卻讓站在他身旁的自己，忽然間，感到四周的空氣都被抽空了，呼吸變得異常艱澀，就連心臟也仿佛突然間停止了跳動。
性德凝視他，輕輕道：“還記得我曾告訴過你的話嗎？還記得有關我的事嗎？”
楚然一時沒弄明白他說什麼：“什麼？”
“請你救我。”那樣淡淡的眸光看來，那樣淡淡的語氣說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楚然卻覺得有一種無以倫比的悲傷猛然壓下來，仿佛整個天地，都有無數生靈，在無聲地吶喊：“救我！救我！救我！”
楚然不知道那忽如其來的心酸和悲涼到底是為了什麼，怔怔得張開嘴，想要詢問，卻忽然間忘記了說詞。
而性德已經淡淡轉過眸，看向荷花池。
趙千江已經被救了上來。一大堆人圍著他，呼喚他。而他慢慢站起來，慢慢去擦臉上的水。
很詭異地，每一個圍著他的人都不自禁地向後退開幾步。
仍然是同樣的人，同樣的肥胖，同樣的醜陋，可是，他慢慢擦乾臉上的池水，眼神死死盯著性德，緩緩展開一個笑容。
肥胖的臉上，抖動的肌肉，這樣的笑容，異常難看，但此時，每個人卻感覺一種徹骨的寒意，至極的邪惡，至極的殘忍，至極的冷酷。
趙千江詭異地笑著，慢慢走向性德，濕透了的衣服，在地上留下長長的水痕，他的眼睛定定望著性德，慢慢叫出，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性德曾經擁有過的名字：“００７”
集團的最高權力交接隨著董事會的結束，已經完成。
新任的董事長，把最重要的儀式進行完，文件批閱完，在公司大堂，向員工發表了一番重要講話，又馬不停蹄地參加記者招待會，忙得腳不沾地。
而新的太子爺，董事長的獨子趙空羽，則拿著董事長簽過名的文件，微笑著請周茹協助，在科研人員的幫助下，展開對編號為088223的太虛世界中，人工智慧體人性的測試。
趙空羽志得意滿，大聲發號施令：“打開系統，確認智能體位置，切入畫面。”
程式設計師迅疾地操作著，趙空羽，冷笑著用眼角去瞄周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單機遊戲，有什麼必要放在機密室里，不許任何人碰，不許任何人介入，我認為，在此之前，公司的某些決策者，思考方式非常奇怪。而且在人工智慧體有了獨立思想，整個太虛世界，整個高科技體系都面臨威脅之後，竟還不允許公司加以干涉，連相應的監視都被禁止。高層的決策，實在讓人覺得難以理解。“周茹沉默著一語不發。
超大顯示屏上，終於現出熱鬧無比的宴會畫面，鏡頭以性德為中心而移動。
每個人的目光都很自然地聚集在他身上，即使明知他不過是一個數據流，依然為這一刻美好的視覺享受而感到舒適。
趙空羽不經意地看向周茹，她依舊沉默著，凝視屏幕，眼神里淡淡的抑鬱讓人不知道她是為周家在公司的統治地位被毀滅難過，還是為那個虛無的人工智慧體未來的命運而擔憂。
“這個冰山美人也有擔心的時候嗎？”趙空羽冷漠地笑一笑。曾經，為了趙周兩家在業內的地位，雙方的長輩都希望一場聯姻可以為他們建造更加堅不可催的財富王國。可是，無論怎樣示好，怎樣獻殷勤，長輩如何明示暗示，通通無效。其實不止是他，周家公主的身份使周茹身邊，從來沒有少過追求者。俊男帥哥，富家公子，社會名流，來來去去，數不勝數。然而各色人等，諸般手段用盡，誰也不曾得到過周大小姐的青眼。做為富家名媛，周茹的生活簡單樸素到極點。在公司一份普通的的管理工作，業餘時間去仁愛醫院做義工，儘量不出現在社交場合，很少干涉公司的決策運作，身邊從來沒有固定的男伴。
直到那一次，發現遊戲中的人工智慧體擁有了獨力思考力決斷力，公司緊急開會時，她力排眾議，利用她與董事長的特殊關係施加影響，把088223納入她的管理範圍，在以後的數年內，又一直歇盡全力地，不允任任何人窺探這個太虛世界，更談不上去操縱人工智慧體了。
人們這才發現，那個看似平淡無求的周家女繼承人，也有她所執著的人東西。
或許是因為被屢次拒絕之後太沒面子吧，貴公子之間，關於周家大小姐心上人的各種奇特的猜測和玩笑，從來沒有停止過，而其中一個流傳甚廣的說法，就是周茹已經發瘋到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愛上了幻境中永生不死的人工智慧體。
在當時，這樣的說法，趙空羽聽了，也只是一笑置之，可是，這個時候，望著周茹憂傷的面容，看著屏幕中間，那風彩絕世的男子，趙空羽莫名得感到一陣憤怒。
屏幕當中，那個丑不堪言的男子，正伸手試圖輕侮天地間最美好的化身。
趙空羽忽得一笑，伸手一指：“就選這個肥仔，我要進太虛世界去，我要用他的身體，成為００７唯一而絕對的主人。”
在場的工作人員面面相望，顯然都有些驚異。
進入遊戲世界的人很多，大多要求自己高大英俊強壯漂亮，幾年前，曾經有過一個中獎的幸運兒，只想以本來平平無奇的面目進入遊戲，就已經夠奇怪的了。而這一位，居然要求自己長成這副恐怖的醜樣子。
趙空羽哈哈大笑起來：“如果００７還是那無情無心的人工智慧體，主人長成什麼樣，他根本不在乎。但他有了人的感情，就不同了。象他這樣的風神氣度，跪伏於地，在所有人面前，認別人為主，就夠屈辱的了，如果認一個奇醜為比的人為主，讓一個丑如惡鬼的人，隨意折磨羞辱一個猶如天神降世的人，當事人心中的痛苦肯定會成倍加深。”
他猙獰地笑笑，眼角瞄著周茹：“我整不死他，也噁心死他。”
周茹淡淡說：“對一個人工智慧體這樣認真，有這必要嗎？”
“一個懂得自己思考的人工智慧體，一個可以擺脫程序控制而有自己思想的人工智慧體？這麼嚴重的問題，還不值得認真對待嗎？各位，很多年前的經典電影，終結者，對你們來說，難道真的只是電影嗎？很多科學家的擔憂，難道不值得正視嗎？”趙空羽義正辭嚴地反駁。
“我們必須弄清他的獨立思想從何而來，以便在以後杜絕相同的現象。到目前為止，我們只知道，是一個叫容若的玩家，對他的溫情和照顧，使他有了人的感情，但為什麼溫情會讓他有情呢？我們只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我們必須分析他的所有反應，記錄他每一點情緒變化，每一點數據的改變。而要得到這些資料，就必須對他做出強烈的刺激，即然當年的容若是以善待他，來喚醒他，那我現在，就用所有玩家最惡劣最殘酷的手段來對待他，我倒要看看，他的情緒，他的人格，他的性情會有什麼變化。”
趙空羽朗朗而談，其他工作人員紛紛點頭。
“趙經理說得好，趙經理說得妙，趙經理說得太有道理了。”
也不知是真的折服，還是必須對太子爺表示附合，總之讚嘆聲響成一片。
周茹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你想對他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呢？”趙空羽冷冷一笑“所有人都敬他如神，我要讓他當著眾人的面，象狗一樣趴在我的面前，我要把天上的神子，變成我手裡的玩物。我可以盡情把人類所能想到的酷刑和傷害都用在他身上，我也可以在他身上得到快樂。他是太虛世界中最美麗的人，而且我可以根據自己的要求，讓他改換男女的性別，無論我怎樣羞辱他，享用他，他也只能接受。不過，話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