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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卡萊爾一定早就看過卡特勒的資料了,但他依然裝模作樣地翻了翻手中的本子,才說道:“他的名字是……卡特勒·肯特?”
“是的。”我點點頭,問道,“他的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檢查下來是沒有問題,但最好住院觀察兩天。”卡萊爾笑道。
“哦,謝謝卡倫醫生。”我連忙道謝。
卡萊爾朝我點了點頭,就離開了,似乎沒有多卡特勒產生多餘的興趣。
我頓時鬆了口氣。
走進病房,我發覺卡特勒正躺在床上熟睡,那頭半長的金髮將他的臉頰遮了一半,讓另一邊的傷疤顯得尤為突出。
如果不是知道這間病房裡躺的是卡特勒,我想我是絕對認不出眼前之人就是我家的那隻吸血鬼的。
我正感嘆著,他忽然睜開眼,盯著我說道:“我要立刻出院。”
雖然他早有前科,但我怎麼可能時時記得?所以此刻,我依然被他嚇了一跳,才拒絕道:“不行,醫生說你要留院觀察兩天。”
哦當然,我絕對不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只不過如果現在不一次性確定沒事,以後如果還有什麼毛病,不是要我再麻煩一次?
“是卡萊爾·卡倫說的?”卡特勒冷笑,眼中忽然she出一道帶著洶湧恨意的凶光,“如果你不怕我留在這裡會忍不住去殺他,你就聽他的話!”
雖然卡特勒也經常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瞪著我,但今天的程度,顯然比以前有了個質的飛躍,而我當然知道這恨意不是對我,而是對卡萊爾·卡倫的。
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在我的想像中,應該是卡特勒對卡倫一家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天理難容豬狗不如的事,所以他才怕現在已經失去能力的自己被卡倫一家發現。但現在以他的表現來看,似乎卡倫一家才是做了壞事的一方——不,看起來,愛德華似乎是不認得卡特勒的,而卡特勒屢次提到的也都是卡萊爾,所以應該只是這兩人之間的恩怨——也不知道卡萊爾有沒有認出卡特勒。
想了想,我還是沒忍住心底的疑惑開口了,“卡萊爾·卡倫到底怎麼你了?”
但如我所料,卡特勒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這與你無關!”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我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知道得太多了沒有好處”,一邊平復呼吸,隨他的願望去找傑蘭迪醫生辦了出院手續。
雖然傑蘭迪醫生有些不情願,但在我的堅持之下,他還是簽了字。
將卡特勒帶上新買的舊車,這一回開車回家我小心翼翼的,就怕再次發生慘案。好在一路平安地到達了家中,為了不讓這位似乎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的前吸血鬼先生餓死,我給他煮了一碗……泡麵。
——雖然我經常在廚房幫媽媽做事,但從來都只是洗碗等打打下手的事,從來沒有真正下過廚,能煮熟泡麵就差不多了。
“你就給我吃這種東西?”卡特勒斜了我一眼。
我頓時有一種被鄙視了的感覺,立刻不忿地說道:“愛吃不吃!”
而當我帶著一身怨氣將家裡都收拾乾淨了,隨意瞥了一眼卻看到卡特勒依然一動不動地坐著,面前的泡麵還是完好無損的時候,我意識到我敗了。
比起任性程度,我絕對不如眼前的這位先生!
沒有辦法,我總不能看著他活活餓死,況且他又是發燒又是車禍的我還抱有愧疚,所以我只得憤憤不平地衝進了廚房,回想著我多次的幫廚經驗,做出了一道炒蛋。
將冰箱裡的四個雞蛋都打開,加入了一些起司一起打散,我學著媽媽平常做這道菜的方法,先往鍋里加了一層油,等油熱了,才將蛋倒了進去,炒起來。
一刻鐘後,一盤大體上金燦燦,只有某些小塊有點焦黑的炒蛋就擺在了卡特勒的面前。
而這一回,我就坐到了卡特勒面前,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臭吸血鬼,要是這回我辛辛苦苦炒的蛋你不吃,我就把你的蛋揪下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的深黑色怨念電波,卡特勒雖然嫌惡地看了那盤炒蛋一眼,還是拿著勺子開始優雅地吃起來。半天,他放下勺子,用紙巾擦乾淨嘴,輕飄飄地說了句,“太甜了。”
……太甜了你不要吃完啊!
我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心中有些得意。看來我下廚還是蠻有天賦的嘛,估計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吃完了,卡特勒就上了。
這樣正好,省得他留下來礙眼。
而將廚房都收拾好後,我開始打扮起儲物室里的聖誕樹。今天已經是二十二號了,對於美國人來說相當於中國人的春節的聖誕馬上就要到了。
我們家早在半個月前就開始採購各種東西,到現在基本上都買得差不多了。而我和媽媽基本上一直要工作到平安夜這天,所以我就乾脆趁著今天請假,將聖誕樹布置一下好了。
聖誕樹拿出來的時候,沾了一年的灰塵張狂地飄了起來,讓我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我便一手捂住了嘴,另一隻手抓著聖誕樹不停搖晃,把灰塵都晃得差不多了才停下。
千辛萬苦地將樹扛到下,我又用濕抹布將樹擦乾淨了,才開始往上面掛東西。彩帶,聖誕老人,彩球……哦對了,還有新一年的希望紙條,要等到媽媽回來了一起掛。
等我氣喘吁吁地幹完,正欣賞著自己努力的成果的時候,門忽然被敲響了。
我忙去開門,原來是同我一樣在某家服裝店打工的一個男孩,丹尼爾,只是認識而已。
“請問……”我有些疑惑。我跟他又不熟,他來幹什麼?只是當我剛問出口,視線卻被他手中的一大袋子給吸引了。
“這是你要的衣服。”丹尼爾說道,隨即向屋內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說,“你什麼時候喜歡穿男孩兒的衣服了?”
“我沒……”我正想回答說我沒買,但我隨即想到上房間裡的男人,立刻僵笑著說,“哦,這是為我表哥買的。”
見丹尼爾探頭探腦似乎想看看我口中表哥的樣子,我忙說道:“他生病了,在上休息呢。總共多少?”
丹尼爾報了個我能支付卻心痛不已的數字,我肉痛不已地將身邊帶的一些現金付給了他,向他道謝後便關上了房門。
關上房門的那刻,嘴角的笑立刻消失無蹤,我氣勢洶洶地衝上了,意思意思敲了卡特勒的房門兩下,就猛地打開了門,質問道:“你幹了什麼!”
正文 推倒與被推倒的吸血鬼
然而,我的怒氣在看到房間裡沒有任何人影后,就像卡殼的帶子一樣,瞬間被堵住,發泄不得只能像吞蒼蠅一樣吞了回去。
……人呢?
我是親眼見他上的,雖然我一直在忙著,但我可以肯定他沒有下來。那麼,他人呢?
我忙退出了他的房間,開始一個個房間找起來——當然,最先找的,正是我離他房間最近的我的房間。
這一找,就是正中。
只見卡特勒正悠閒自在地坐在我的椅子上,吃著我的零食,玩著我的電腦。
我的憤怒立刻如同野糙般瘋長!
世界上的人那麼多,見過不要臉的,可我沒想到我還能遇到如此無恥的!
怒火讓我的理智嗡的一聲燃燒殆盡,我衝到我的桌子前,猛地拍了下桌子,大聲道:“誰叫你進我的房間動我的東西的?!”
卡特勒並不為我的怒火所動,他仿佛沒有聽到我的吼聲,優雅地從我的紙盒中抽出一張紙巾,優雅地擦著他那纖細白皙的手指。
我得用很大的自制力,才不讓自己的視線向他那令所有人男人女人羨慕嫉妒恨的手指看去。
“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腦密碼的!”我扯回自己的視線,盯著那張有疤痕破壞了他的英俊面容的臉,惡狠狠地質問道。
卡特勒這才給了我一點反應。他輕輕側頭,視線瞥向我那台台式機的上方,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我順著他的視線一看,才想起來原來當我剛到這身體的時候,關於原主的記憶總是時有時無,怕把一些相關的密碼忘記,我就乾脆在想起來的時候都記下來了。這不,這台電腦的密碼端正地寫在了便條紙上,貼在了電腦最醒目的位置。
我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發熱。
但感受到我手上的重量,想到我那些可憐的現金,我就立刻回復了怒氣。將袋子狠狠地丟進他的懷裡,恨聲道:“你怎麼能私自亂買東西?就算你要買東西,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雖然說了我也不一定會給他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