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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營造最真實的效果,喬蘇努力在洛基懷中睡了過去。
所以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一時之間還有些迷茫。她坐起身,發覺這裡依然是那家旅館。她摸了摸胸口,立刻感覺到了一絲尖銳的痛意,倒吸了口涼氣。
“蘇,你醒了。”洛基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喬蘇轉頭,看到他正從衛生間出來,幾步就走到了她的床邊。
“發生了什麼?那團黑霧呢?”她抓住洛基的手,微微瞪大了雙眼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忽然就離開了。”洛基搖搖頭,微微用力掙開喬蘇的手,他的手中是一塊濕毛巾。
只有一天時間……所以他連一個合理的故事都懶得編了麼?
喬蘇冷眼看著洛基細心地為自己擦臉,在他望過來對上她的雙眼時,又驀地收斂眼中的冷意,垂下眼帘默然不語。
“他還會再來,是嗎?”喬蘇開口道,“……對不起,我竟然無法幫你恢復神力。”
“不,那不是你的錯……”洛基握住喬蘇的手,柔聲安慰道,“是我不夠好……”
喬蘇低頭沉默著,許久之後忽然抬頭望著他,臉上有那麼一絲惶惶然,“我覺得……好像我的身體裡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它在躁動,它在尖叫……它想跑出我的身體!”
只有一天時間,洛基必定也是著急的,那麼她的這場試探,就有理由獲得好的結果。
洛基果然神色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轉瞬即逝。他緊緊握住喬蘇的手,急道:“不要壓抑它,讓它出來吧!讓它出來,你就會沒事了!”
“真的嗎?”喬蘇痛苦地低喊,“可它想撕裂我!讓它出來,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
洛基握住喬蘇的手一僵,忽然將她抱入懷裡。
“你不會死的。”
喬蘇在洛基的懷中漸漸冷靜下來。
許久之後,她推開洛基,臉上猶帶著淚痕,無助地望著他,“我這是怎麼了?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洛基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剛才我才知道,其實你並非人類。”
“什麼?那我是什麼?”喬蘇抓著他的手追問道。
“你是……宇宙形成之初的一股特殊能量,我們稱它為權杖。”洛基反握住喬蘇的手,說道。
喬蘇茫然地望著他。
又一次聽到權杖這個名詞……看來這次洛基並沒有說謊騙她。她頓時覺得自己越來越牛逼了,竟然能穿越成一柄權杖……等一下!權杖什麼的,她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突然的發現讓喬蘇激動不已。一直都是兩眼一抹黑的情況,稍微有了點線索都能讓她激動。
——可到底是在哪裡看到的呢?
“其實,正是你剛才爆發出的能量,才逼退了對方。”洛基目光柔和,神情溫潤,“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我希望你能一直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下去……但看來,那力量已經被激發,無法壓制下去了。”
“請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喬蘇急切地問道。
洛基眸光一閃,動了動唇,卻像是在猶豫著什麼,沒有立刻開口。
他在猶豫什麼?怕說太快,讓她察覺到他的真實目的嗎?
——他可真是太瞧得起女人了。如果她此刻正是她刻意表現出來的、迷上他的女人,那麼她就不會懷疑他的任何說法。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都是不理智的。
“告訴我該怎麼辦!”喬蘇又一次催促道。
洛基忽然俯身,吻住喬蘇的雙唇,藍綠色的雙眸中仿佛含著恆星坍縮前爆發出的最絢爛光芒。
喬蘇的呼吸猛地一頓,置於身側的手倏地握成拳。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飛快地跳動,全身肌肉都緊繃著,叫囂著,要給眼前的男人狠狠一拳。
但她卻閉上了雙眼,克制住了自己的打人慾望。
許久,洛基鬆開喬蘇被吻得紅腫的雙唇,緊緊地抱住了她,將腦袋靠在她的肩窩處,低低地說道:“和我在一起……”
喬蘇一怔。
——難不成,他在和自己相處的過程中,還動了點真感情?
“我該怎麼做?”
喬蘇就像是個被蠱惑的女孩,迷茫地問道。
回答她的,卻是洛基長久的沉默。
緊緊相擁的姿態,能讓喬蘇感覺到洛基平穩強有力的心跳,他的胸膛有規律地起伏著。
“告訴我吧……”喬蘇低聲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在又一次短暫的沉默之後,洛基才低聲道:“那個人還會再來找我……唯一能讓我對抗他的,就是我的神力。可你的眼淚竟然沒用……或許,那柄權杖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可以讓我恢復神力,並且再也不怕任何威脅。”
原來……他的目的是這個。
因為她現在這具身體是那柄權杖幻化出來的,只要她能變回去,就能成為他的仰仗。
這對一個深愛他的女人來說,是件多麼有誘惑力的事啊。
腦中忽然閃現洛基拿著一柄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權杖的畫面,喬蘇呼吸一頓。她覺得,她好像想起了什麼。
在那個畫面里的洛基,神情中滿是戾氣,眼神冰冷而瘋狂,他周身都是病態的扭曲,像是一個天生的神經病。
——那是《復仇者聯盟》預告片中的一個畫面。
因為是預告片,所以喬蘇只看了一眼,並未深究。她覺得自己還能記得那兩分鐘的預告片中的一個畫面,已經很了不起了。
顯然,這個洛基正是那片子中的反派。但那裡面的他,比現在喬蘇看到的他,多了份顯而易見的瘋狂。同一人不同時期給人的感覺是那麼不同,也難怪她根本沒有將他跟那個一閃而過的畫面聯繫上。
那麼現在,她又該怎麼做呢?
她幾乎可以肯定,她現在這身體正是《復仇者聯盟》中洛基所使用的那武器,而此時此刻,洛基並未得到它,可見現在的時間段比《復仇者聯盟》早,或許正是某部電影之後的空白時間。並不是出現在劇情正進行時,而是在劇情之前或者之後的時間段,這樣的經歷喬蘇有過不止一次,所以她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只是,她現在要做的,到底是殺掉洛基,將《復仇者聯盟》的劇情徹底扼殺在搖籃里,還是殺掉自己,讓洛基順利得到武器?
她想起了她總是聽到的那句話“完成被改變的劇情,維護世界和平”。遵照前者,施行後者,本來不該是矛盾的事,可現在,卻成了完全相反的選擇。
所以,她該怎麼辦?誰能告訴她,她要怎麼做,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見喬蘇久久不說話,洛基似乎有些慌了。
他推開喬蘇,盯著她的雙眼,說的話卻是以退為進,“對不起,我不該告訴你這些的。我會盡我一切努力保護你,不會讓他們來傷害你的。”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實目的的話,喬蘇會覺得他此刻的神態語氣都極其真誠,換做另一個人,完全有可能立刻被他俘虜,為他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不過,現在能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嗎?”喬蘇露出淒涼的笑意,“一會兒我去找你。”
洛基看了喬蘇一會兒,然後轉身出了房門。
在房間裡靜靜待了兩個小時,為著兩個選擇左右搖擺不定的喬蘇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她打開門,卻發現洛基正站在門口,像是千年不變的雕像。而她自己臉上的神情,則平靜得猶如初雪後的銀白世界。
“洛基,進來吧。”喬蘇對他一笑。
那一瞬間,洛基一怔,清俊的臉上,那一種僵硬似乎可以稱之為不知所措。然而,很快他的眼底就染上了一絲難以抑制的喜悅。
關上門,走到房間中央,喬蘇背對著洛基,聲音有些飄渺,“洛基,我很高興能在這個世界上遇到你。”這話倒也不是完全說謊,如果不是洛基的出現,她就會繼續迷失在這個世界,找不到回家的線索。
“蘇……”洛基開口,語氣有些急切,似乎想說些什麼。
“不,你別說話。”喬蘇打斷了他,視線凝在面前牆上的一點,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已經想好我該怎麼做了,現在不管你說什麼,都無法影響我的決定。”
這麼久了,娜塔莎都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可見他們應該是被那股黑霧之類的不明勢力擋住了。現在,她只能靠她自己。如果一天時間過去,她還未做出任何選擇,恐怕她就會落到那黑霧手中,從他的語氣來判斷,她的日子就算不是生不如死,也絕對是水深火熱。既然如此,她不如堵上一把。二選一,其實是最困難,也是最簡單的。非此即彼,一念之差,就是天堂地獄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