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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曲京山揉了揉鼻子,「我身體好,能抗。」
他確實是這樣,小感冒一般抗幾天自己就好了。但祁塗不行,他抗不過去,每次生病一定要吃藥打針才能好。
早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曲京山接了電話,他去門口取了快遞,回來後把一副嶄新的眼鏡架到了祁塗鼻樑上。祁塗的世界馬上清晰了起來。
目睹這一切的同事們互相看看,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只默默吃飯。
祁塗已經放棄掙扎了。
飯後他和同事們聚在一起挑選湯包的官宣定妝照。
曲京山和湯包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作為老闆,需要對員工表示問候。曲京山隨便跟湯包聊了幾句,讓他在這裡放鬆點,有問題隨時跟同事們聯繫。
湯包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大白兔總監也跟我強調過。」
聽到他說「大白兔總監」,曲京山感覺有點不舒服。雖然其他同事和工作夥伴也這樣叫,他也沒感覺不對,但一個不熟的人突然這麼說,他一時間難以適應。雖然不適應,他也不能禁止人家這樣喊,不然祁塗又要罵他亂吃醋。
他正在努力消化這種不適,湯包又接著說:「昨晚凌晨的時候,有別的公司聯繫我,我就趕緊給他打電話了。」
「哈?」曲京山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就是你小子壞我好事?
好傢夥。
還擱這兒自爆了。
「你大半夜給他打電話幹嘛?」他忍不住板起臉,「會影響人家休息的。」
「啊?」湯包馬上慌了,「對不起,我……」
一旁祁塗留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馬上走過來,笑著說:「沒事的。說了24小時內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拍了拍曲京山後背,示意他別在同事們面前發瘋。
湯包眼圈泛紅,都要嚇哭了。
曲京山怕等下祁塗關起門來朝自己發飆,又趕緊發揮高超演技,換上一張笑臉,對湯包說:「其實我也幹過這種事,哈哈。大半夜遇到了事兒,嚇得要死,趕緊給他打電話。然後被他輕描淡寫地擺平了,哈哈。」
他哈了幾聲,緩解氣氛,湯包又放鬆了下來。
不久之後工作室發布了官宣微博。按照原計劃,接下來本該開會規劃湯包的發展路線。但同事們見祁塗病得不輕,就想讓他先休息。祁塗實在不好意思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進度,就強忍著不適,按原計劃開會,曲京山也參與了。
祁塗嗓子冒煙,不停地流鼻涕,勉強把會議順利開完後他把湯包交給繆思思,自己去調了一下曲京山這幾天的工作安排,然後就撐不住了,不得不回樓上休息。
曲京山也跟著進了電梯,問他:「能跟他解約嗎?」
祁塗瞪了他一眼:「你有病?」
曲京山點頭:「有點感冒,不過問題不大。」
回到三樓,祁塗直接進臥室躺下。他鼻子堵著,眼睛酸澀,感覺自己要死了。
不久之後,曲京山也換好睡衣來到了他屋。
祁塗睜開眼,看到對方手上居然拿著一個花瓶,裡面插著新鮮的桂花。雖然鼻子堵著,但他還是聞到了淡淡桂花香。這香氣再次勾起了他的回憶。
曲京山把花瓶放下,然後幫他量了下體溫,見他有點發燒。
「吃藥了嗎?」他問。
祁塗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曲京山毫不客氣地鑽進他被窩,手從他脖子下面伸過去,抱住了他。
祁塗啞著嗓子說:「滾。」
「哎,」曲京山點了點他鼻尖,「不禮貌哦。」
祁塗臉一熱,也感覺自己太失禮了。他倆雖然昨晚親得死去活來,但也還沒確定關係,還不是可以隨便互懟的小情侶,現在依然是藝人和經紀人的關係,他再怎麼樣也不能對曲京山這態度。這要是被爆出去,就算他是金牌經紀人也會被罵死。
他馬上睜開眼睛,侷促地說:「對不起。」
「沒關係,我很樂意你對我這麼隨意。」曲京山手背貼了貼他額頭,「睡吧。」
祁塗伸手推他。
「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這樣,」曲京山說,「不然我要笑你了。」
祁塗縮回手,他沒什麼力氣,而且也沒有底氣。
昨晚兩個人都那樣那樣了……他感覺他形象崩塌,沒有辦法在對方面前再硬氣起來。曲京山明顯也很懂,所以霸道地抱緊他,將他按在自己懷裡,給他捂汗,還一下一下輕輕拍他後背,跟哄小孩似的。
祁塗要熱死了,讓他開下空調。
曲京山調了個合適的溫度,然後回到被窩,繼續抱著他。
外面還在下雨。雨天嘛,就適合和喜歡的人在被窩裡抱著睡覺。誠實地說,祁塗並不排斥跟對方親近。只是他現在很頭疼,各種意義上的頭疼。他不知道自己跟某人現在算什麼情況,都那樣了,還同床共枕,抱在一起,也不能再當做無事發生吧。可是對方又沒有表白……
他知道曲京山在等什麼。
也不一定……可能對方只是太年輕,等新鮮勁兒過了也不一定會表白。
祁塗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和迷茫,又不想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他不願意讓對方知道,一貫冷靜強大的他竟然也會為感情的事情心煩意亂。
桂花的香味攪擾著他的思緒,他靠在曲京山懷裡,聞著他身上乾爽的氣息,不自覺地想起了昨晚那暴雨中的吻,當時好像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