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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切都被奧古斯都的叛教推翻了。
聖光教和錫安會延綿了幾千年時鬥爭,說白了都是聖光追隨者的內鬥,二者之間並無根本性的差別,甚至在漫長的歲月里還發展出了一套奇特的共生體系,在這種情況下,讓侄子加入異端審判局並不算什麼艱難的決定。
既然錫安會已經容不下列維的存在,獲得異端審判局的庇護也沒什麼,反正錫安會的核心成員全部都在聖光教內任職,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應對方法。
也正是因為瓦倫丁答應了庇護列維,才讓阿列克謝得以安心的踏上前往凱姆特帝國的旅途,指點和照應辛西婭只不過是順帶的一個小環節而已。
想到這裡,阿列克謝握緊了拳頭。
他從懂事起就在老師的引領下加入了錫安會,為了信仰,他捨棄了父母賜予的姓名和出身,全身心的變成了“凱姆特的阿列克謝”,說他為信仰和組織奉獻了一切也不為過。
作為一名聖光的追隨者,阿列克謝無法容忍也不能容忍奧古斯都的選擇。
他要前往凱姆特,回到那個一切開始的地方,然後扭斷那個叛逆的脖子!
第100章 征服世界的第一百步
那廂阿列克謝和伊恩的交鋒,已經和洛克子爵還有埃梅特匯合的辛西婭自然不會知道,先前伊恩為支開她找的藉口並不是謊言,凱姆特帝國真的喪心病狂的將哨卡設到了聖城郊外,匪夷所思的是教皇竟然忍下了這口氣,可見如今教廷有多麼依仗凱姆特帝國的支持。
“從這裡就開始過關卡的話,一直走到帝都大概需要拖延不少時間,”已經頗有大管家氣質的洛克子爵掰著手指數了起來,“先不提其他的耗費,恐怕我們一路上必須要繃緊神經了。”
在場的二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已經憑藉著走後門開創了職業生涯第二春的阿列克謝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他是被教皇親自審判並下獄的大異端,平日裡和這位大爺走在街上都會心驚膽戰,更別說要把他帶進層層把守的凱姆特帝國了。
好在他們的隊伍里有埃梅特,也不知道瓦倫丁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才會把這位女裝大佬派過來。
能夠在歌隊的眼皮子底下完美假裝巴勒特主教的私生子這麼多年,埃梅特的本事可不僅僅是一句“喜歡穿女裝”就能輕易概括的。
既然事已臨頭,大家也不再拖拉,辛西婭直接帶著抱著巨大工具箱的木精靈回到了馬車上,以惡霸之姿強迫“楚楚可憐”的阿列克謝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淪為了埃梅特的犧牲品。
事實證明,盛名之下無虛士,埃梅特無愧於“偽裝大師”的稱號,在這位大佬巧手下,瘦骨嶙峋的阿列克謝搖身一變,成為一名胖乎乎的慈祥老者,仔細端詳的話還能從那張白胖臉上殘留的鬍鬚痕跡推斷出少量的半獸人血統。
完全挑不出任何瑕疵的易容讓辛西婭嘖嘖稱奇,埃梅特的手藝真是絕了。
倒是奇蹟的創造者有些信心不足,“易容再怎麼惟妙惟肖,也終究是假的,一旦碰上激烈運動或者對方上手檢查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放心吧,”辛西婭寬慰他,“有我在,沒有人敢把手伸到卡斯蒂利亞首席宮廷魔法師的臉上。”
就這樣,休整過的使團重新上路,埃梅特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凱姆特帝國主持結盟的誠意有多少還尚未可知,倒是把架勢擺了個十成十,看關卡里士兵如臨大敵的樣子,恨不得把每個過關的人從頭到腳搓揉一遍才算放心。
不過,就像辛西婭所說的,就算國力強大如凱姆特帝國,普通的衛兵也不敢冒犯一位他國的女王,特別是這位女王還是暗精靈的情況下。
憑藉著地位壓制,暗精靈的車隊平穩的度過了一個個嚴防死守的關卡,這裡要特別表揚阿列克謝的出色演出,當他憨厚一笑的時候,誰也沒法把眼前的慈祥老人跟窮凶極惡的異端聯繫在一起。
作為半位面第一大帝國,凱姆特帝國幅員遼闊,幾乎是卡斯蒂利亞的二三十倍,在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里穿行,花費的時間遠遠超出了最初的預計。
其實按照暗精靈的構想,乘坐獅鷲直奔帝都是最理想的行進方式,然而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凱姆特人瘋了才會允許這種堪稱挑釁的行為。
半位面上魔法元素稀薄,沒法像主世界那樣孕育出各類稀奇古怪的魔獸,但並不意味著這裡就沒有這些猛獸生存的痕跡。
憑藉著精靈對自然與生俱來的高親和力,卡斯蒂利亞圈養著大規模的獅鷲獸和暗影豹群,是除了半獸人外,大陸唯二馴養魔獸的國家,考據到另一個國家蠻族也只有少數冰原魔獸,它也是除了半獸人外,大陸唯一一個擁有制空戰力的國家。
明明從個體戰力到兵種都透露出一股介乎於牛A和牛C之間的氣息,可人們一提到卡斯蒂利亞,總覺得這個酷愛內鬥的小破國家第二天就會土崩瓦解,加上聖光教出品的“綜合國力排行榜”火上澆油,竟然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固有印象,無法被輕易推翻。
平日裡辛西婭覺得這群眼高於頂的混蛋簡直就是瞎,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感謝起了對方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偏見,再沒有比這更好隱藏秘密的氛圍了。
“我們的幸運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了。”
在即將進入王城的夜裡,阿列克謝端詳著手裡的瓷杯,滾燙的茶水在杯沿蕩漾,沾濕了他的指尖。
“在凱姆特的貴族中,見過我的不算太多,可他們偏偏都聚集在了這座城裡,而且沒有一個是傻瓜,真正的危機從現在才開始。”
“聖光教也會派遣代表團來參加盟約大會。”辛西婭提醒道。
“這倒不用擔心,”前任主教撫了一把埃梅特給他粘上的棕色假鬍子,不無諷刺的說道,“按照我對格里高利這些年的了解,那個膽小鬼絕對不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離開安全的老巢一步,畢竟他生怕天降一塊隕石把自己給砸死了。”
“而翻遍整個聖光教,能得到那個懦夫信任的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你家的瘋狗瓦倫丁算一個,榆木腦袋羅伯特算一個,快要老死的約翰算一個,現任歌隊隊長能算半個……但他們加起來也抵不過一個巴勒特。”
他意有所指的說道:“聖徒嘛,無論在哪裡,在哪個年代,都會收穫尊敬和優待的。”
“你的意思是,”辛西婭眨了眨眼睛,“代替教皇來到凱姆特帝國的會是巴勒特主教嗎?”
“哈,除了他還能有誰?”老者嗤笑了一聲,“除了這位盲眼聖徒,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們尊敬的格里高利六世冕下還能信得過誰?”
辛西婭深感有理,不由得點了點頭,教皇格里高利六世有多多疑,她在上一次的聖城之行就真真切切的感受過了,但更令她印象深刻的,則是格里高利六世對巴勒特主教的信任。
沒錯,他是因為格里姆和格蕾絲編造的謊言而召開了對巴勒特的公開審判,可召開公開竄判本身,就是格里高利對巴勒特信任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