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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潘兩手一拍,連侯梓皓的意見都沒問,這事兒直接錘了。
侯梓皓:?
他不甘心,想反抗一下命運,結果老潘扔過來一句:「正好你昨天也遲到了,就在服務同學中反省一下自己吧。」
侯梓皓很想說,他昨天已經在值日中反省過了,而且很深入,真的沒必要繼續反省,他正打算就這麼直說,這時卻聽見……周樂琪笑了。
他微微一偏頭,看見了她帶笑的側臉,那笑容很短暫,沒一會兒就消失不見,可是卻明晃晃地往他眼睛裡鑽,他還看見了她可愛的小虎牙,這與他記憶中的一些畫面重疊起來,讓他的大腦直接空白了好幾秒。
而就是這幾秒壞了大事——他錯過了表示反對的最佳時機,老潘已經火速號召全班鼓掌通過了。
他很無語,又忍不住想:……難道這就是色字頭上一把刀麼?
早讀課下課的時候幾乎全班都來嘲笑侯梓皓了,幾乎得排隊拿號。葛澳笑得最歡,侯梓皓氣得都不想看他,他卻更得意,其他人也跟著起鬨,一口一個「文藝委員」的叫他。
侯梓皓忍無可忍,要不是因為考慮到周樂琪還在邊上看著,他真要打人了,此時就只能壓著脾氣說:「什麼文藝委員?是文體好吧。」
文藝委員……聽起來跟個小姑娘似的。
當然他也不是說男生就不能當文藝委員,可是這個稱呼真的怎麼聽怎麼彆扭……
葛澳還在那兒帶頭笑,後來還是袁嘉惠走過來穩了穩場面,說了葛澳一嘴:「你別笑了行不行,過段時間運動會你可得記得報名,給人體育委員分擔分擔工作。」
葛澳對袁嘉惠一向沒什麼脾氣的,聽了她的話很快就不笑了,就是酒窩還露著,透著股賤勁兒,說:「知道了班長,群眾服從安排還不行嗎。」
袁嘉惠滿意地哼了一聲,又叫侯梓皓去買早餐,說她今天早上起晚了還沒吃,問他吃沒吃。
一邊正在收作業的學委嚴林高調路過,推了推鏡框吐槽:「他懶得恨不得讓人抬,找他下樓買早飯?袁嘉惠你沒醒呢吧。」
旁邊的葛澳又壞笑一聲,適時補刀,說:「今時不同往日,人現在是體委了,那不得鍛鍊鍛鍊,運動會三千米肯定得是體委的啊。」
殺人誅心。
奪筍。
侯梓皓已經給氣得沒脾氣了,結果沒想到葛澳這狗東西還有更令人窒息的操作,說:「何況他昨天都下去了,還差今天這一回麼?」
聽到這裡,侯梓皓不禁閉了閉眼。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懶得樓上樓下到處跑,他昨天之所以肯下去,那還不是因為……
他餘光看了一眼周樂琪,她正慢條斯理地從書包里抽出昨天的作業交給嚴林,對他們這邊的吵鬧置若罔聞。
他猶豫了一下,問了她一句:「……你吃早飯了麼?」
她似乎沒想到他會忽然跟她說話,因此愣了一下,看向他的時候眼神還有點飄忽,仿佛在確認他是不是在問她。
侯梓皓於是又問了一遍。
這舉止讓袁嘉惠和葛澳都愣了,連收作業的嚴林都忍不住開啟了吃瓜模式,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周樂琪說:「啊……不用麻煩了,謝謝。」
這話乍一聽挺對的,但是仔細一想又是答非所問:侯梓皓問她吃沒吃,她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說不用麻煩他幫她買東西。
侯梓皓也沒有再追這個問題,就點了個頭,然後又轉回去對袁嘉惠說:「那我不去了,我也吃過了。」
袁嘉惠一聽,氣壓立馬低了好幾個度。
她有點僵硬地點了點頭,又緊緊盯了周樂琪一眼,扭頭走了,葛澳摸了摸鼻子,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喊了一句:「唉你等會兒,我跟你去!」
然而等到第一節 課下課的時候,周樂琪的桌子上還是多了一個麵包,這次口味換了,成椰蓉的了。
她很驚訝,又抬頭看向侯梓皓,後者正慢慢悠悠地坐下,也不看她,就說:「上了一節課我又餓了,順便給你帶的。」
……這當然是扯淡了。
雖然第一節 數學課確實有點難頂,但也不至於讓他餓。他是看她臉色不太好,懷疑她今天還沒吃早飯,所以才專門跑下去給她買的——當然了,為了顯得逼真,他也勉為其難買了一包薯片給自己打掩護。
然而這份好意實在讓周樂琪很難消受——她雖然很想吃,可是卻發現自己又忘帶錢了……
她把麵包推回他桌子上,說:「真的不用了……還有昨天那個麵包的錢,我,我明天帶給你吧?」
她說完就有點害臊,生怕眼前這個學弟覺得自己一個當學姐的貪小便宜。
而侯梓皓當然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他側過臉來看向她,又把麵包推回給她,這時忽然對她笑了笑,帥氣的男孩子笑起來格外好看,令深邃的五官也顯得明朗,說:「不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以後不管什麼……都有的是機會。
周樂琪本以為她這個還債的機會怎麼也得等到明天才有,沒想到當天放學的時候就掉到了她眼前。
——她在公交車站見到了侯梓皓,他還跟她一起上了301。
上車的時候他就在她身後,高大的男生把上車的人流都擋開了,一手插兜一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她說:「忘帶卡了……能不能幫我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