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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琪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的,同時也覺得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勵志故事,否則怎麼會給一個人這麼大的觸動?
她又低頭舀了一勺紅豆冰沙,邊舀邊問:「那是什麼動力促使你開始好好學習的?」
那時候她的注意力全在冰沙上,自然就沒看見當時侯梓皓側頭看著她的那個神情:透著回憶、懷念,微微的光亮,以及淡淡的溫柔。
他在看她。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直在看她。
周樂琪過了一陣沒聽到他的回答,感覺有些奇怪,她抬起頭看向他,而這時侯梓皓已經把目光別開了,一邊吃西瓜一邊隨口答:「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努力這種事,就算不看結果,本身也挺酷的。」
周樂琪的心微微一晃,舀冰沙的手也頓了一下。
她忽然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可是同時又很陌生。
還有那個曾經篤信這種信念的自己……也是同樣的熟悉又陌生。
她沉默著,手中的勺子過了好一陣才又動起來,低著頭淡淡地說:「是很酷,可是現實有時候沒有這麼單純。」
天色漸漸暗了。
「有結果的堅持才叫堅持,至於沒結果的,大概只能叫笑話吧。」
她的聲音低下去了。
那個時候周樂琪不知道她自己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也沒有意識到那天自己的話比平時多,她只是說了當時當刻跑到腦子裡的話,而對這個行為背後隱藏的理由毫無察覺。
侯梓皓卻發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心裡有一點觸動,同時眉頭也微微皺起來了。
也許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隱約察覺到……
……她在墜落。
次日是周五,一周的最後一天。
周樂琪走進班裡的時候就感覺到班裡的氣氛有點不尋常,原本覺得只是周末快到了大家情緒比較嗨,但是後來卻又覺得他們的眼神不太對,好像都在看她,這就讓她有些慌亂。
這種慌亂一直持續到侯梓皓走進教室。
說起來也挺奇怪的,明明她跟他也不是很熟,可是他一來她就覺得心裡踏實了一點,可能因為最近他們總是一起回家,所以慢慢有點熟悉了吧。
他看起來又是熬夜了的樣子,一坐下就問她要數學作業抄,她把作業給他了,同時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失眠了嗎?」
他看起來每天都沒休息好的樣子。
侯梓皓一聽,覺得這話有點關心他的意思,心裡有點飄,但臉上還是端得很酷,馬馬虎虎地說:「沒有,我就是做作業比較慢,熬得晚——沒事兒。」
一副讓她放心的樣子。
周樂琪「哦」了一聲,想著要不要跟他說幾個提高效率的方法,這時候卻聽見他一邊抄數學一邊在那兒嘀咕:「抄個填空選擇還得抄過程,全出大題得了……」
是在抱怨昨天薛軍對作業的規定。
周樂琪覺得有點好笑,沒再打擾他抄作業了。
這時候葛澳走過來了,也是來借作業抄的,正好也借數學,侯梓皓直接趕人,葛澳不服,指出:「猴子你不能過河拆橋吧?昨天你的作業是誰借給你抄的?投桃報李你懂不懂?」
侯梓皓頭都懶得抬,直接一邊抄一邊回:「就你昨天那個正確率還好意思說投桃報李?你那是桃子嗎?一顆爛棗兒都算不上好吧。」
被懟的葛澳很無語,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損話懟回去,只能站在一邊乾瞪眼,過了幾秒鐘趁侯梓皓把練習冊翻頁,瞅准機會就打算上去硬搶。
侯梓皓一下就把他手打開了,嘴裡一串的「起開起開」,把葛澳搞得快氣死了,噴他沒有良心,然後定睛一看發現侯梓皓抄的是周樂琪的,於是打算曲線救國。
他厚著臉皮跟周樂琪搭話,試探著問:「同學……請問你作業一會兒能給我抄一下嗎?」
周樂琪當然無所謂,很快就點頭答應了,沒想到侯梓皓卻不答應,說:「不行,不能借。」
葛澳瞪眼:「憑什麼不能借?人家正主都同意了,你在這兒攪什麼局?」
侯梓皓嗤了一聲,很沒道理地來了一句:「她的作業只能我抄。」
葛澳人都傻了,不敢相信侯梓皓居然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正打算擼袖子跟他干架,又聽到他說:「一會兒等我抄完你抄我的吧。」
啊這。
……這有什麼區別嗎?
葛澳眉頭皺得死緊,看看侯梓皓,又偷偷看看坐在一邊安安靜靜的周樂琪,忽然又想起昨天空間裡瘋狂傳的那些照片和留言,不禁懷疑:馬薩卡……
他的懷疑剛剛露了個頭,老潘就走進了教室,於是全班一團忙亂,紛紛把正在抄的作業收了起來,再掏出語文課本準備早讀。
老潘走上講台,清了清嗓子,說:「有幾項班級工作要布置,各位同學,尤其是各位班委,注意聽一下。」
他說了一串事兒,什麼大掃除、什麼收團員費、什麼作文競賽報名,侯梓皓全都左耳進右耳出,唯獨那最後一件事深深烙在了他的心上。
「最後就是這個月的黑板報要出了,」老潘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視線穿過人海鎖定了侯梓皓,「文體委員注意一下,主題要求下課到我辦公室來拿。」
第11章 「加肉唄」
[這人……未免也有點太信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