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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腦海中響起熟悉的聲音。
他先是激動的熱淚盈眶,後又委屈的愁眉苦臉:【你終於出來了啊?這裡是什麼地方,什麼叫做角色OOC,授課時沒講過啊!】
【警告,警告,請宿主遵循劇情的發展,請宿主遵循……】系統沒有解答,問了幾遍,都只重複這一句話。
當周以恆回過神來時,顏柯正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傲然到不可一世:“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周以恆掃了一眼陌生的四周,腦筋飛快的轉了一轉。雖然不明白現在的情況,但按系統的話去做總沒錯吧?
“我,我是說我不願意跟著你……”
他剛一開口,對面的顏柯和江郁就變了臉色,顏柯是感到羞辱而氣憤,江郁則是意外的挑了挑眉。
咽了咽唾沫,他繼續說道:“單只是跟著怎麼行呢?我還要追在你身後侍候你,你要是上課的話,我就幫你搶座位,你要是吃飯的話,我就幫你去排隊,你要是睡覺的話,我就幫你暖被窩……”
“給我閉嘴,誰稀罕你暖被窩!”顏柯豎眉。
周以恆咬了咬嘴唇,囁嚅了幾句,不再說話。
江郁臉上的陰沉散了些許,盯著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讚許,道:“太殷勤就不必了,你只用跟著顏少爺好好照顧就行了,至於入學的事情……我會幫你安排的。”
“是……”周以恆低聲應了一聲,心裡苦成一團。
看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才剛來這世界就要給人當狗腿子,究竟是有多悲催?
說好的受人尊敬的推銷員呢!
見少年低頭允諾的乖巧樣,江郁暗自點了點頭:“對了,我記得你叫小周,是周伯的兒子?”
提起周伯,眾多僕人都有些許唏噓。
周伯以前是江家的管家,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留下年幼的周以恆在江家長大。那么小的孩子沒爹沒媽,雖說江家短不了他的衣食,但一個孩子畢竟孤苦伶仃的,其中的辛酸怕只有他一人清楚。
旁人憐憫的眼神在周以恆看來,如芒刺背,這種詭異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他該怎麼接話?
為了避免說錯話,他決定一個字也不說!
這種沉默在江郁眼裡,成了被勾起痛苦回憶的傷心。
少年瘦弱的身軀此時好像更加羸弱,安靜不語的樣子令人心疼,由其當他顫抖著濃密的睫毛,展現出恐慌不安的情緒時,讓人簡直不忍大聲和他說話。
他頓了一頓:“我好些日子沒留意你,想到都這麼大了,都快和小柯差不多高了”
顏柯冷哼一聲,似乎在反抗他拿自己作比較。
江郁側頭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眼裡含著一絲笑意,一副拿他沒辦法的寵溺樣。
這樣子甜到掉牙,周以恆只抬頭瞟了一眼,就迅速低下了頭。
只聽男人清冽的聲音傳來:“既然以後要照顧小柯,就坐下來一起吃頓飯吧,你們多了解了解。”
主人家下達第一個命令,身為狗腿子的他當然不能拒絕。
周以恆乖巧的走到餐桌旁,率先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站了這麼久也餓了,正好吃頓飯補充下體力。
可就在他坐下的那一刻,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就連隔著一個餐桌的顏柯,都一幅活見鬼的樣子。
尷尬,再次籠罩開來。
身後傳來一陣陰冷的氣息,明明還是三伏天,卻冷得跟寒冬臘月似得。
不明所以的周以恆搓了搓胳膊,見一旁的女僕對自己擠眉弄眼,瞬間醍醐灌頂。
他轉過頭,看著似笑非笑的江郁,唇角擠出一抹僵硬的笑。
“少爺,椅子我已經給你擦乾淨了,也焐熱了,您請坐。”說著,他屁股在椅子上扭了扭,展示了下怎麼擦椅子的,以此證明自己絕無虛言。
江郁看著他站起身,眼神在他挺翹的臀部掠過,又望了眼擦拭錚亮的椅子。
眼裡的風暴越演越烈,最終被壓了下去。
他輕笑一聲,神情再次變得冷峻,仿佛方才的和顏悅色只是一種錯覺:“你的性格倒是變了不少,是因為長大的緣故嗎?”
眾位僕人間引起一陣騷動,雖然沒有高聲議論,但猶如實質的眼神依舊讓周以恆難堪不已。
主人家都還沒坐呢,身為僕人怎麼能先坐呢?這不是甩主人臉子嗎?
江郁的話他不敢接,只低頭含糊的應了一聲。
念著他以後要照顧顏柯,江郁並不打算為難他。雖說顏柯巴不得看他的笑話,最好能將他踹出江家,這樣屁股後面就清淨多了。
一頓飯吃的周以恆提心弔膽,他人微言輕,在沒搞清狀況前還是少說話為妙。免得又鬧出烏龍來。
餐桌上,兩位少爺並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準確來說是懶得搭理。顏柯正為能住校的事竊喜著,而江郁則專心的為他布菜,滿心滿眼只裝得下眼前這位異姓弟弟。
好不容易熬了過去,趁著僕人收拾碗筷的功夫,周以恆偷溜了出來。見四下無人,便鑽進一間空蕩的雜物室。
江郁目送顏柯上樓之後,轉頭想找周以恆叮囑幾句,卻看見一道瘦弱的身影像魚一般擠入人群,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