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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下意識地想要回答,可話到嘴角又猛然一頓,看向陸驍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沒,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那就好,畢竟有些事情藏著才比較好,對吧?」
陽光還是暖的,落在陸驍身上是最讓女生們所迷戀的溫雅和乾淨。
好看的雙眸彎了彎,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柔和了不少,讓姜鈺又下意識地憶起了腦海深處的畫面……
他們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人,姜鈺早在那日就深深地明白了這點,可為何此時此刻她還是忍不住將他們聯繫在了一起?
嘴唇微啟,姜鈺看著眼前的陸驍,微微失神。
「我相信姜同學,我們一定能順利完成這次合作表演。」
男孩的目光極深,探不見底,分明是笑著的,卻好似斂著刀,讓姜鈺驟然清醒了過來。
扯了扯嘴角,姜鈺也掛上了平日裡那最是應付人的微笑。
「當然,希望可以合作愉快。」
……
擁擠的樓道在主角之一退出後也逐漸恢復正常的秩序。
姜鈺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掌心裡的那支藥膏,耳邊不斷迴響著陸驍剛剛意有所指的那番話。
她不是傻子,也知道陸驍是在暗示些什麼。
「怎麼回事?你練舞受傷了?」原先看戲的蘇冉冉連忙湊了上來,一把搭上姜鈺的肩膀,探頭看向她手中的藥膏。
一次突如其來的會面的確造成了不小的風波,可偏偏兩人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落落大方的模樣沒有絲毫要避諱的意思,也不給人任何留以瞎想的餘地。
姜鈺的視線逐漸轉深,盯著這隻細長的藥膏,一時間忍不住感嘆,原來真的有人會把一件事做的滴水不漏。
就連解釋的藉口都已經幫她想好了。
「嗯,稍微磕磕碰碰,沒什麼大問題。」
將藥膏放回自己的口袋,姜鈺輕柔地一笑,宛若什麼都沒發生過那般。
「就怕那些暗戀你的小男生們該心疼咯!」蘇冉冉調侃著,關心的目光卻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姜鈺,確保沒什麼大礙後才鬆了口氣,又賊兮兮地繼續問道:「你們上一次都排練了啥?為什麼陸驍說要藏著啊?」
姜鈺斜睨了一眼蘇冉冉那八卦至極的表情,「等文藝匯演那天你不就知道了?」
「你現在告訴我不就好了嘛!我絕對不告訴別人!」蘇冉冉刻意壓低聲音,舉起右手發『四』以表誠意,「而且聽說那次文藝匯演的觀眾席名額有限,每個班只能派幾個人去,萬一我沒能搶到怎麼辦?」
蘇冉冉見姜鈺緘口不言無動於衷,開始耍起撒嬌大法,低頭抵著姜鈺的肩膀就開始『哼唧哼唧』地撒潑。
平日裡姜鈺最受不得這個,蘇冉冉對此也很有信心,以至於在姜鈺笑著低頭時,還極為自覺地把耳朵貼了過去……
氣息落在耳廓,蘇冉冉興奮地兩頰泛紅,片刻後姜鈺薄唇微掀,優雅地吐出兩個字:
「做夢。」
蘇冉冉:……
.
沉穩莊麗的別墅,空地過於安靜。
少年穿過富麗堂皇的花園,腳步宛如機械般邁進,最終停在大門口,恰是傍晚,落日餘暉下,整棟別墅反著淡淡的光澤,卻讓人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大門並未上鎖,陸驍在門口站了半分鐘,面無表情的臉說不上冷,甚至趨於麻木,就連基本的偽裝都是奢侈。
抬手打開沉重的門板,輕微的聲響在死寂的別墅里迴蕩,激不起任何波瀾。
陸驍進門,視線落在客廳中央,沙發處,一個打扮精緻的女人正坐在那兒,安安靜靜地插著花。
女人渾身上下無一不透露著得體二字,一身素雅的旗袍勾勒出曼妙的身型,烏黑的秀髮被乾淨利落地盤在腦後,挺直的脊背和纖細修長的脖頸使人不由得想到『高雅』二字。
空蕩的大廳過於安靜,只有女人拿著剪刀時不時修剪花枝所發出的輕響。
身穿西裝的老管家沉默不語地站在一旁,微低著頭,靜若一尊雕塑。
「回來了?」
突然間,女人開口,聲音婉轉且大方,可偏偏沒有一絲溫情,冷漠地就像是在同一個陌生人說話。
不,或許對於她來說,礙於所謂的禮節,她對待陌生人都比對待他要來的溫柔。
「今天到家的時間比往常遲了十分鐘。」女人的語氣漠然且殘酷。
陸驍微微皺眉,「有同學放學後向我問了兩道數學題。」
「下不為例。」
她說著,將最後一支修剪好的花插入花瓶,手指輕輕搭在白色百合上,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半分鐘後,女人緩緩起身,動作帶著從骨子裡透出的優雅和講究。
轉頭的瞬間,一張五官精緻的臉頓時印入眼帘,女人帶著典型南方女子的韻味,嫻靜中又透著大雅,可五官卻意外地並不平淡,艷美又不含俗氣。保養得當的一張臉並未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就連身材也保持地極為完美,苗條裡帶著成熟的風韻,讓人不由得開始設想,年輕時的她又該是怎樣的絕色。
「老李,準備晚餐。」
得到指令,站在一旁的老管家才終於有了動靜。
「好的,夫人。」
穿著西裝的老管家動作利落地退去,而女人則是慢條斯理地走向陸驍,目不斜視地從他身側經過,落下一句不容違抗的吩咐:「用完餐後去琴房練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