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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地說,應該是蘭斯在寫完一部分,拿給詹姆斯看後,詹姆斯突然有點兒不滿意他的那部分歌詞內容,在爭執幾句後,又互相妥協,一人搞定了一半。
接著,是新歌的旋律部分,這部分有很多的問題需要解決。
蘭斯讓自己的吉他聲在這首歌中占據了除主唱人聲外的最主要角色,但與此同時,他又希望這首歌能帶給聽眾一種震撼的效果,所以,節奏方面必須足夠強勁兒。
這就需要鮑德溫和西奧兩人的配合,因為鼓和貝斯通常都負責著歌曲的節奏。
其中,鼓聲對技巧方面的要求並不高,但必須絕對精準,每一下都敲在正確的位置上,不能出一點兒差錯。鮑德溫在這方面手很穩,幾乎不會出問題;難得是……貝斯需要一些較強的技巧,來彈出起伏頓挫的戲劇感來。可西奧卻一直是個神經刀,他發揮好的時候,往往總能讓大家眼前一亮,可一旦發揮不好的時候,貝斯聲基本可以被忽略了。
不過,西奧很喜歡這首歌。
他承諾會多練幾遍,保證上台不出問題。
然而,這並沒有解決全部的問題。
蘭斯還想在歌曲中再加入一種聲音,使得整首歌的基調變得輕快。
這個聲音,成了最麻煩的事情。
他先後嘗試了吉他、口琴、鈴鼓、小提琴,甚至鋼琴、豎笛、薩克斯等一堆的樂器,但都不符合整首歌的風格,也不是心裡想要的那種感覺。
此時,二十七場巡演已經臨近尾聲,他們只剩兩場沒有完成。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再不搞定新歌,可能就沒機會在巡演上表演它了。
在詹姆斯看來,這是無所謂的事情。
這次巡演不表演,還有下次機會。
但蘭斯卻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高興。
他有時候像個孩子一樣,得到了什麼新玩具,就興沖沖地想出去顯擺和炫耀,假如他不能把玩具拿出去,不能立刻、馬上收穫別家小孩子們的羨慕目光,那他就會悶悶不樂,心情糟糕。
如果是別人悶悶不樂的話,大家其實是可以假裝看不到的。
但蘭斯在悶悶不樂的時候,卻非常麻煩。
別誤會,他不會亂發脾氣,更不會隨便遷怒誰。
他只是變得格外不能容忍錯誤,比如,大家排練的時候,總難免出點兒小錯,鼓聲敲錯了一拍,貝斯聲進得有點兒早了,或者詹姆斯唱錯詞了……
完啦!
黑髮藍眼的吉他手會立刻投以厭惡和憤怒的匕首般目光。
那目光……怎麼說呢?
就像是看到一隻蒼蠅在自己面前叉開兩條細腿開始拉屎。
沒人受得了這種氣氛。
一向較為情緒化的西奧第一個投降了,他偷偷扯著詹姆斯的衣袖說:「吉米,拜託去搞點兒什麼出來,讓蘭斯開心開心。」
詹姆斯當場就懵逼了:「等等,為什麼是我啊?我既不是他媽,也不是他女朋友,為什麼要負責讓他開心?「
然後,西奧說:「可他是你的吉他手啊,主唱都要負責哄吉他手開心的。」
騙人的吧?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說法?
但他還是去了。
不是因為什麼『主唱必須哄吉他手開心』的狗屁道理,而是因為他有責任心,認為不能再繼續放任蘭斯攪亂整個團隊的氣氛,把大家都搞得戰戰兢兢了。
可怎麼讓人開心是個問題。
詹姆斯試著過去講了兩個笑話,卻只換來了蘭斯一種看傻子的眼神,以及一句:「你腦子沒問題吧?」
這種混球根本不值得我為他克服閱讀障礙症,專門跑去讀笑話大全!
我到底為什麼要遭這個罪?
詹姆斯惱火地轉過身,生氣地不理他了。
他朝著等結果的鮑德溫和西奧攤開手,吊兒郎當地吹了一聲口哨,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然後,他就看到鮑德溫和西奧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身後的蘭斯突然就扯住了他後衣領,把他整個人都朝後拽得一個踉蹌。
緊接著,他就被氣勢洶洶的蘭斯給推到了旁邊的牆角里,後背抵著牆壁,滿臉驚恐地望著突然發瘋的黑髮吉他手,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幹什麼?」
這一刻,他差點兒以為要挨揍了。
結果……
蘭斯卻問:「你剛剛是不是吹口哨了?」
「呃,是吧,但我可以解釋,我不是針對你……」
「再吹一遍!」
「什麼?」
「再吹一遍!」
於是,他就乖乖地吹了一遍。
蘭斯說:「再吹一遍。」
詹姆斯:??
接下來……
能想像嗎?
可憐的金髮主唱被他的黑髮吉他手逼迫著,在牆角里傻乎乎地撅著嘴,吹了足足半小時的口哨。
半小時啊!
兄弟們,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嗎?
嘴都吹酸了。
操他媽的口哨!
王八蛋蘭斯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聲音!
在這個過程中,鮑德溫和西奧從頭到尾都在假裝聊怎麼演奏什麼的事情,將主唱的求救眼神徹底無視,完全沒有過去幫忙解圍的意思。
他們真是世界上最棒的好隊友!
永遠不忍心看自家隊友遭殃,通常會選擇背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