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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根不想管什麼狗屎音樂的埃布爾自己可能都沒注意到。
他的手已經不由自主地在大腿上跟著音樂節奏一下一下地打拍子了。
又唱了一段後,金髮的主唱終於消停了。
可能是跑累了也跳累了,他喘著氣,小流氓一樣地半蹲在舞台中央,一手握著麥克風,另一隻手卻捏著一顆不知道從哪拿過來的草莓,也許是剛剛哪個觀眾給的。
總之,這個傢伙就這麼裝模做樣地對著那顆被舉高的草莓嘆氣,唱著最後一段:「唉!沒用的草莓!」
接著,他就無比欠揍又自然地把那顆草莓含在了粉紅色的唇中間,朝著底下觀眾一邊笑,一邊用牙齒慢動作地咬了下去,白色的齒尖輕而易舉地扎破草莓脆弱的表皮,咬碎了,紅色的汁液微微濺出,有一點兒殘留在唇邊。然後,他伸出舌頭,饜足地舔了舔唇,又左右舔了舔小虎牙,突然張開嘴巴,炫耀地朝著台下觀眾展示被咬碎的草莓渣,可很快又意識到動作不太好,滿是不好意思地合上了嘴。
從頭到尾,撩撥觀眾而不自知,還傻乎乎地捂著嘴,偷笑得像個得意的小壞蛋。
最後,他乾脆一屁股坐在舞台上,像在家裡一樣自在,懶洋洋地跟著吉他的伴奏聲,繼續拖著長腔慢慢地重複著最後一句:「啦啦啦——可憐的~草……莓…爛掉啦!你買的草莓,爛——掉——啦!」
這一刻,埃爾文敢對著上帝發誓!
在這小子在那無知無覺吃草莓時,絕對有無數人蠢蠢欲動地想撲上去,把他按在舞台上,親親他的唇,幫他舔乾淨唇邊的每一滴草莓汁,甚至……這其中也包括了自己!
第28章 一張單曲
埃布爾精神恍惚地走出酒吧大門.
但當有認識他的人,問起「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好藝人」時,他立刻振奮起精神地回答:「沒有!今晚舞台上那支叫行星的樂隊非常糟糕。正常人是不會想和他們簽合同的。我懷疑,他們就像是另一個死亡戰車,一樣的毫無自覺和紀律性,在舞台上喝酒、抽菸、吃東西,言語粗野,行為下流,誰要是簽了他們,那可是純粹自找麻煩。」
說完這些話後,他就匆匆離開。
但下一刻,他卻用最快的速度打通了行星樂隊臨時經紀人戴維斯的電話,一上來沒有一句廢話地直接開門見山:「我是Mixer唱片公司A&R部門的埃布爾,我要給行星一份唱片合約。」
瞧吧!
埃布爾是個很有趣的傢伙。
暫且忽略他近年來的落魄,曾經的他也是一名業內傳奇人物,履歷絕對稱得上精彩。名校畢業的高材生,今年即將邁入三十歲,從業七年。
在前四年的職業生涯中,他眼光精準,下手狠准,曾簽下過大批紅極一時的藝人,為唱片公司賺來大筆英鎊,深受唱片公司老闆的信任。
但遺憾的是,四年之後,他漸漸力不從心,很少能再簽到優秀的藝人了。
業內也有一些傳言,認為『埃布爾的品味陳舊,已經落伍於時代,不適合再繼續混這行了』。
為了要證明自己。
他隨後費盡心思地簽下了死亡戰車樂隊,想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可惜,時來運去不由人……
死亡戰車真成死亡的戰車了。
事業低谷,公司明年還有了裁員傳聞,簡直衰到極點!
很多人面對這種情況,可能都會戰戰兢兢地不敢在多做什麼,先想辦法保住手頭的這份工作。
可埃布爾不甘心。
他風光過,榮耀過,所以格外忍受不了落魄,寧可放手一搏,也不願就此黯然收場。而現在,行星樂隊成了他的一個希望。
此時,和戴維斯通過電話後,已經凌晨三點。
他沒有回家,而是開車到公司老闆的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最後一次!」
埃布爾無所畏懼、斬釘截鐵地對睡眼惺忪,還穿著睡衣的老闆說:「給我公司最好的簽約條件,我還你一個年度大熱組合!假如不成功,這回不用別人趕,我自己走。」
也許是看在他以往對公司的貢獻上,也許是出於對他曾經才華的信任,也許是他近乎決絕的話語還是打動了老闆,決定給一次機會。
總之,他成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第二天,埃布爾順利和行星樂隊正式簽下了唱片合同。
整個過程進展之迅速讓人應接不暇。
好比二戰時德軍偷襲波蘭,閃電戰再現!
後來,很多人認為是埃布爾慧眼識人,從酒吧中挖掘出了行星樂隊。
但事情的真相應該是,蘭斯選擇了埃布爾。
因為……
蘭斯:「我們對於別的人,別的唱片公司來說,是可以隨時捨棄的一筆交易,但對於快一無所有的埃布爾來說,我們是他的唯一和永遠也沒辦法放棄的最後籌碼……更何況,他給出的條件確實是最好的。」
於是,雙方一拍即合,其樂融融。
也許還不能說其樂融融,因為這僅僅是一個合作的開端,後頭還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問題和矛盾急待處理。
儘管埃布爾非常看重行星樂隊。
可他依然對樂隊的四名成員存在著諸多不滿,比如:「你們到底是怎麼定義自己形象的?」
詹姆斯、鮑德溫和西奧都被這個問題給問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