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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終於有點兒聽明白了。
這可能是傳說中的心理脆弱人群,還沒做好成名的準備,卻又被周圍以一種出人意料,或者說自己並不想要的方式成名後,產生的各種苦悶和煩惱。
這些苦悶和煩惱十分私人化。
因為,沒辦法和工作團隊抱怨,他自己就是團隊的領導者;也沒辦法和親人朋友抱怨,因為親人和朋友們還在為他的成功而高興喝彩時,總不能猛地潑一盆冷水過去說『我不想要這個結果』。
於是,他內心深處積壓了一堆不爽的情緒,大概早就想找個人來傾訴了。
恰好,詹姆斯這次剛好提及到<消失精靈>這首作為一切事情導火索的歌,還偏偏『點評』地很到位(感謝斯圖爾特),又展現出相當專業的音樂素養,這才激起他隱藏在心底的強烈傾訴欲。
『OK!這題我會做!』
比起和這位主唱不可避免地造成某些肉體衝突,臨時義務扮演一下心理醫生的角色還是可以接受的。
長年和蘭斯那個文青一起混,詹姆斯自認還是能理解這些人的,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立刻給出了一個餿主意:「GO fuck yourself.」
「什麼?」
還在絮絮叨叨地抱怨媒體胡說八道帶給自己巨大壓力的道爾愣了一下。
「你可以直接這麼罵回去啊,兄弟。」
詹姆斯熱情地介紹經驗豐富:「語氣粗暴點兒,讓他們統統都他媽的滾蛋。如果你一直表現得太好欺負,那就別怪他們纏著你。」
道爾皺著眉,猶豫地回答:「……可他們該在報紙上罵我了。」
「你怕什麼,又不影響賣唱片。」詹姆斯理直氣壯地說。
「呃?」
「想想,等他們都死光了。你的歌照樣還他媽的有人唱,怕個鳥!打起精神來啊,兄弟!捋袖子,和他們干到底!誰怕誰啊?你罵我也罵。」
道爾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真是驚到我了,女孩!」
「那要我教你怎麼罵人嗎?」
「啊?」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是詹姆斯搞不清事情的發展;那麼現在,就是道爾搞不清事情的發展了。
他傾訴苦惱是臨時起意,但歸根到底選擇來酒店開房,心裡還是蠢蠢欲動地想發生點兒什麼。
畢竟,難得遇到音樂上能自由溝通,性格又這麼新奇、有個性的女孩,不發生點兒什麼,也未免太浪費這個美好的晚上了。
只是這女孩好像有些……太粗魯了?
「算了,算了,世界上哪有完美無缺的人啊?」道爾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於是,詹姆斯的罵人教學並沒能持續太久。
一方面是對方根本不配合,另一方面在於,他很快發現,紅頭髮的那個傢伙可能是在逗自己玩?
傾訴苦惱應該是真的。
但如果說承受不住什麼的,就有些不清楚真假了……
但他剛剛絕對是有「裝可憐,騙女孩子同情心」的嫌疑。
因為在接下來的發展中,他屢次試圖想要和詹姆斯來個擁抱和拉手,來「安慰受傷的脆弱心靈」。
「你不是說很愛那位琳達小姐嗎?」
詹姆斯果斷躲開了他的手問。
「是的,我愛她。但現在,我沒辦法控制地也愛你了。吉娜,你真的沒感受到嗎?我和你在音樂有很多的共鳴。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動心了,動心了!求你,別讓我失去你。」道爾溫情地說。
「……其實,我們可以繼續談音樂。」
「是的,沒錯,但除了音樂,我們應該也還可以談談別的。」
道爾一邊說,一邊試圖拉他的手。
詹姆斯不由得站起來躲閃。
兩個人在屋子裡,一個想靠近,一個又想要躲……
最後,他們圍著床開始轉來轉去、你追我逃起來。
——吉娜小姐,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這麼觸碰到我的心。
——你可以去醫院,找外科醫生做個開胸手術。到時候,你的心臟想怎麼被觸碰就怎麼被觸碰。
——哈哈,你太幽默了,吉娜。但為什麼要抗拒我呢?我邀請你,而你應約而來,我們難道不是早有默契嗎?你是在害怕嗎?可我不會傷害你的。
——其實……我只是怕傷害你。
詹姆斯終於玩膩圍著床繞圈子跑來跑去的傻逼遊戲。
他蹦到床上,去枕頭底下掏刀,想來一場暴力威脅說:「好了,遊戲到此為止。」
但還不等他把刀掏出來……
道爾整個人就崩了。
他突然尖叫一聲:「等等!你,你是男人?」
詹姆斯一愣,低頭一看,發現不慎走光了。
他急忙伸手,把由於動作幅度太大,而飛起的裙子往下壓了壓,隨口回了一句:「對啊!」
道爾在那繼續尖叫:「你是變態嗎?」
詹姆斯頓時沒好氣了:「關你P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是男人,可為什麼還答應我來酒店的邀請?」道爾氣惱地喊。
但下一刻,他猛地醒悟,突然後退了好幾步,一臉得警惕:「你是不是覬覦我的身體?你不要過來,也不要再靠近我!我警告你,我不是gay,我不和男人做!」
詹姆斯剛好把刀從枕頭底下抽出來。
聞言,他不由得一臉懵逼地轉頭:「你他媽腦子裡一天到晚都是些什麼黃色廢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