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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從小患有閱讀障礙,還沒人發現的詹姆斯反而內心強大,對外界一切打擊都能坦然面對。
他一向的態度是:「聽我的,別去理。」
所以,兩個人在後台時,完全呈現出了不同的狀態。
詹姆斯隨便套了件印著Planet,畫著幾顆行星的樂隊周邊T恤,再忍著不耐煩,任由化妝師在臉上塗塗畫畫了幾下後,就悠哉游哉地站一邊抽菸了。
可蘭斯卻開始緊張。
他一緊張就會犯病,各種沒完沒了地挑剔和找事,對著鏡子照半小時後,就去和巡演團隊中的一名化妝師溝通什麼眼線長點兒好還是短點兒好的沒用問題,然後,接著和專門準備演出服的那個服裝助理進行了一番關於白襯衣袖子是捲起還是放下的傻逼對話,等這些都鬧清楚了,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和髮型又不滿意了起來。
詹姆斯從很久以前就巨嫌棄他這些很娘炮的矯情操作。
於是,一時沒忍住,大大咧咧地冒出來一句:「你可夠了吧,蘭斯!你他媽的是上舞台彈吉他,又不是穿婚紗去嫁人。」
蘭斯瞬間轉頭,一雙藍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你再說一遍!?」
詹姆斯立刻機智地來了個急轉彎似精彩改口:「操!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他媽的是蘭斯溫菲爾德啊!你根本從來就不需要考慮那些問題。那些問題應該是像我這樣的醜八怪才需要去考慮的。你哪怕是不梳頭、不洗澡、不化妝,穿得像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站在舞台上,也沒人會比你好看了。真的,相信我,不會有人不愛你的。」
蘭斯那雙本來一下子仿佛萬里冰封的藍眼睛瞬間解凍,肉眼可見的春暖花開。
他終於露出了微笑,明明很高興,卻又特別虛偽矜持地謙虛一句:「你誇張了,吉米。而且,你也不醜啊!」
詹姆斯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他真不想在快上舞台的時候,還把自家吉他手給惹毛了。
鮑德溫坐在角落裡,被兩個隊友的這段互動逗得不行,連緊張感都快笑沒了。
西奧直接過去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在蘭斯看不見的地方,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接下來,蘭斯總算不再去管什麼衣服、配飾、髮型什麼沒用的玩意兒了。
但他又開始折騰吉他,那把寶貝很久的落日色吉他拿過來,先背在身上,慢慢地調整著肩帶,又撥了下琴弦,再來回走動著,去一點點兒調整成最舒適的姿勢。
但這時候,詹姆斯注意到他腳上穿的那雙黑色馬丁靴側邊裝飾用的鞋帶開了。
他什麼也沒想地把煙叼在嘴裡,沒有絲毫猶豫地走過去,先拍了拍自家吉他手的肩膀,然後,在蘭斯回過頭,滿是疑惑地注視下,非常自然地蹲下去,低下頭去認真幫他繫鞋帶,甚至為了照顧對方一天到晚瞎講究的自戀心理,特意系了個挺整齊的蝴蝶結。
蘭斯微微一怔,臉上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柔和表情。
他視線向下地注視著詹姆斯,小心地伸出手,用指尖輕輕地碰了碰那頭漂亮的金髮。
這一幕,同樣被默默拍攝著的蓋導給記錄在了鏡頭中……
叼著煙的痞氣金髮主唱,在主動低頭給吉他手繫鞋帶時,神色卻出奇地耐心又平和;而容貌非常英俊,可總有些冷漠,帶著強烈距離感、十分不好接近的黑髮吉他手的臉上,此時也浮現出了一抹不自知的淺淺笑意。
在化妝室內那種明亮的冷色光照射下,兩個人明明一站一蹲,彼此間卻有一種奇妙的互相吸引的牽引感,像是磁鐵的正負兩級。
而透過定格的鏡頭中看,這又太像是一幅再也容不下任何多餘元素的完美畫作了。
導演心滿意足地端詳了一會兒,決定作為紀錄片的重要場景之一:主唱和吉他手深厚友情的證明!
這時候,離演出開始的時間也越來越靠近了。
外面的觀眾們紛紛入席,劇院裡已經響起了嗡嗡的喧囂人聲、口哨聲,還有尖叫的聲浪。
西奧還好奇地跑出去看了看。
然後,他又興奮地跑回來報信:「放心,都坐滿了!」
「Yeah!Yeah!」雖然票全部售出的時候就早有預料,可詹姆斯還是高高興興地歡呼著,開心地跑來跑去,和屋子裡的每一個人擊掌慶祝。
與此同時,那些坐在前排,以前卻沒看過行星樂隊表演的樂評人和一些音樂記者卻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一抹疑惑的表情。
他們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去環視周圍左右,困惑地發現,很多觀眾,尤其是一些女孩子的臉上都表現出了極端興奮和活躍表情,而且,在演出還沒開始的時候,她們就開始不吝嗇體力地喊叫了起來:「吉米!蘭斯!行星!」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觀眾們全部到齊,演出時間也剛剛好了。
燈光一下子暗下來,除了出入口的螢光指示外,什麼都看不清了。
在黑暗中,喧囂的人聲終於漸漸減弱下來。
觀眾們期待地望向舞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演出。
然而,當燈光重新亮起來時,舞台卻只出現坐在架子鼓後面的鼓手和黑髮吉他手兩個人的身影。
觀眾席響起一陣嗡嗡地小聲討論,顯然很奇怪這種情況。
誰知,末排觀眾席處,卻爆發出了一波更大的尖叫聲。
所有人齊齊循聲轉頭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