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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溫厚的鼓手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十分清澈,沒有一點兒負面情緒,只有認真和關心。
往日性情其實帶著幾分桀驁,並不怎麼聽人勸的主唱和吉他手不由得都流露出了感動神色,然後,難得乖巧地接受了他的這些勸告。
可接下來的日子,鮑德溫開始後悔了。
因為作為樂隊中唯一的知情人,他徹底淪為這對情侶的情緒垃圾桶。
蘭斯把之前的痛苦和傷心一股腦地向著可靠的鼓手傾訴出來:「吉米就是個混蛋王八蛋!他傻逼嗎?問題的重點怎麼會在於狗飯?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鮑德溫默默:……是的。)問題的重點明明在於,他想著給狗帶吃的,卻從來都沒想過我!我生病了,我在醫院裡,我他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用一個業餘演員來代替我,頂替我的位置……」
話說到這裡,鮑德溫不得不先插嘴解釋了一句:「那是不得已,蘭斯。我們都知道,你是樂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事實上,沒有你,吉米那一場唱得也很不自在。」
「行了吧!這事暫且不說……可之後?」
天性敏感的黑髮吉他手情緒特別激動地說:「他在見到我後,對我連隻言片語的關心和問候都沒有,只記得要給狗帶飯!給狗帶飯!給狗帶飯!可我呢?我他媽在他心裡到底是什麼?我連狗都不如嗎?你知道的,我不是想要去和小狗爭什麼,吉吉還是我撿回來的。可吉米想到了狗,卻想不到我嗎?我一直很喜歡吉吉,可現在,我根本沒辦法再去面對它了,我現在只要一看見它,就會忍不住地去想……在吉米心中,我到底算什麼?我是不是連狗都不如?」
「他,他那個腦子,可能根本沒考慮那麼多吧。」鮑德溫哭笑不得地猜測說。
他望著吉他手隱隱泛紅的眼圈,一副氣到要哭的表情,一時間無語到了極點。
可蘭斯似乎特別傷心,緊緊地抿著唇,一副對這事難以釋懷的樣子。
他一臉倔強地忍半天,最後還是沒繃住地轉過頭去,悄悄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痕。
鮑德溫整個人都方了:「……操!別哭,你別哭啊!」
蘭斯忍著淚花:「我沒哭!」
另一頭,性格那麼樂觀積極的詹姆斯也快憋一肚子怨氣沒處說了。
他先和鮑德溫講了一下自己『共患難的機智(制杖)操作』。
鮑德溫:……
接著,他開始指責蘭斯越來越不講道理和總是不依不饒的行為:「這個人生起氣來簡直沒完沒了的!我就鬧不明白他了,到底能有多大的事啊?不就是誤吃狗飯嗎?我都和他一起吃了,這還不行嗎?成吧!想鬧就鬧,我哄著,反正我是男人嘛,我得讓著他……「
「等等!」
鮑德溫忍不住打斷一句:「抱歉,打擾你一下,蘭斯也不是女的。」
「可他表現太娘們了,完全不男人,一天到晚磨磨唧唧,為點兒雞毛蒜皮就要和我吵!」
詹姆斯叼著煙,仗著是在背後吐槽,蘭斯也聽不見,說起話來別提多麼肆無忌憚了:「我可男人了,一直都讓著他。但沒想到,哄也哄了,床上也都依著他了,還讓他咬來咬去地泄憤,哎,反正我一向皮實,也不覺得疼,怎麼著都行……」
「咳咳,吉米啊,這塊可以略過了。」
「沒事,老鮑,咱們都這麼熟,我不介意你知道的。」
鮑德溫額角的青筋都要蹦起來:「我他媽的很介意!我也不想知道!」
憤怒的鼓手攥著拳頭揮舞著威脅:「你閉嘴跳過;要不然就立刻滾蛋,別和我抱怨。」
「呃,好吧,總之就,就那麼一回事。」
詹姆斯識趣地跳過這一塊,夾著煙,吐了個煙圈,轉而繼續扯別的:「他還指責什麼我不給他帶飯,我他媽敢給他帶飯嗎?操!那傢伙一天到晚嬌貴地跟個小公舉似的,明明是吃一樣的飯,我吃壞肚子了,跑幾趟廁所就行了;他就能把自己吃成見鬼的食物中毒!還得進醫院去洗胃!這他媽的都叫什麼事?現在更煩人了,整天和我糾纏什麼連狗都不如?我就操了!我都陪著他一起把吉吉的晚飯吃光,害吉吉餓一個晚上了,這還不足以證明他比吉吉地位高嗎?這還叫他不如狗嗎?我對他明明比對狗好多了吧!」
什麼?
吉吉又做錯了什麼?
鮑德溫完全無語地說:「你倆能別禍害狗嗎?」
「一開始忘了,但也沒一直餓著,我半夜想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偷偷給它倒了點兒狗糧。」詹姆斯又解釋了一句。
然後,他才特別苦惱地說:「可你說這事給鬧得……他最近一直不和我說話。要不,你幫我去說說吧。」
這一刻,鮑德溫的表情很迷茫:為什麼我去說?鼓手還要兼這種活兒嗎?
但沒辦法,為了樂隊的和諧團結……
他想了想,還是去了。
「蘭斯,吉米想和你說話,你要不和他談談,把事情說開了。」
「哼,我還以為他不想和我說話了。」
「不會的,他特別想。」鮑德溫盡職盡責地勸說著。
蘭斯開始不吭聲。
但鮑德溫明白,這是想要個台階下了。
於是,他跑去找詹姆斯說:「你快去吧,蘭斯也早就想和你說話了。」
詹姆斯高高興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