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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邊是關係非常親密,又有同一個音樂夢想的志同道合好朋友;一邊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總在照顧自己的親哥哥。
這時候,他不管站到那一邊,都只會得到『你背叛了我』的憤怒眼神。
記仇的西奧為此幸災樂禍,高興地看笑話。
詹姆斯只能和相對友好的隊友鮑德溫偷偷抱怨,訴說心中委屈:「怎麼辦啊?我還沒結婚,就已經感受到已婚男人夾在老媽和老婆之間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了,而這全都是拜那兩個自以為是的混蛋所賜。」
總被當情緒垃圾桶的鮑德溫面帶耶穌般悲憫的表情,沉默著傾聽。
然而,在他內心深處,靈魂卻在咆哮:怎麼辦?怎麼辦?可去你媽的怎麼辦吧?我還能說什麼呢?我才二十五歲,既沒當過別人媽,也沒當過別人老婆!
但事情也不是總這麼糟糕,還是有好消息出現的。
隨著行星樂隊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新歌,每場演出也總能獲得觀眾不錯反應後,一些音樂圈子中的經紀人開始漸漸注意到了這支年輕又擁有無限潛力的獨立搖滾樂隊。
但可能是他們出頭時間太短的緣故。
一些真正厲害的傢伙還在觀望,而另一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牛鬼蛇神,卻抱著撿便宜的念頭蜂擁而至。
這些人各式各樣,既有一身西裝,相貌堂堂的;也有穿著皮夾克,牛仔褲,吊兒郎當的……
但最相同的一點兒在於:他們都聲稱可以把行星樂隊捧紅。
如果真信他們的話……
那才是腦殘呢!
這些人讓樂隊簽的經紀人合同里總有一堆數不清的陷阱,或者說,那就是個賣身契。裡頭充滿了巨額的抽成,漫長的年限,以及少得可憐的自由。
儘管他們信誓旦旦地許下承諾:只要簽下合約,立刻就有什麼快速渠道可以聯繫唱片公司,三天內就為樂隊出唱片。
蘭斯還是毫不猶豫地全部拒絕了。
這無疑是一個正確的決策。
當時,有另一支較為出名的小樂隊難以抗拒出唱片的誘惑,簽了合同,差不多不到一年時間,整支樂隊就被糟蹋地再無任何前途可言。
所以,不管以後外人怎麼想。
蘭斯都才是行星樂隊裡那個絕對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
如果把樂隊比喻成海盜船的話,那他就是這艘船真正掌舵的船長。
全靠他頭腦清醒和不貪小利的英明決策指揮,才能帶領大家一路乘風破浪、不懼艱險地堅定向前!
不過,那都是後頭的事了。
在這個時期,大家還不知道那些害蟲經紀人的真正危害,雖同樣知道那些合同都很扯淡,可對蘭斯果斷拒絕的行為還是有點兒遲疑。
詹姆斯和西奧情緒上好一點兒,畢竟第一次,沒太大感覺:但鮑德溫明顯是最失落的,因為他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蘭斯顯然也考慮了很多。
為了五年買學校(詹姆斯一直覺得這就是個笑話),他同樣不想繼續原地等待下去。於是,他想出了一個有點兒異想天開的主意:「我們也出去巡演,不走出去的話,永遠都不會有機遇。」
「什麼?巡演?怎麼巡?」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望著他:「我們既沒有經紀人,也沒有投資人,更沒有收到什麼邀請……」
「經紀人可以找臨時的,沒有收到邀請就主動上門去自薦,至於投資人,也無所謂,我們可以自費,只要想做,就總能想到辦法。」
蘭斯看了看大家說:「唯一的問題在於,如果一旦做出決定,我們就必須辭掉俱樂部的工作。」
辭職?
這不是一件很容易就能立刻決斷的事。
沒成名的樂隊通常少有好待遇,能有一個固定場所演出,還有一個按期付工資的老闆,絕對是一件幸運的事。
所以,一旦辭掉,也就意味著失去穩定的生活和工資,重新回到之前那種四處找演出機會,還不一定賺到多少錢的顛沛生活中。
有些東西沒得到過,放棄是不會感覺痛苦的。
可一旦得到,再被要求放棄就會變得痛苦起來。
但最終大家還是決定辭職。
因為他們敢拼敢闖,生來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人,也從來不願意聽天由命!
主意已定。
蘭斯很快就找來(忽悠)了一個人,並和他簽署了一份簡單的合作協議。
詹姆斯很懷疑這傢伙是被蘭斯騙來的。
因為他肯定不會知道,所謂行星樂隊的巡演總經理,其實代表了要在接下來的旅程中,充當經紀人、助理、保鏢、設備保管員等等所有職位,並且,調音、催場、搬鼓,無所不做,無所不能。
當然,其實也沒那麼慘,大家肯定不會把所有事都丟給他的。
行星樂隊統共就這麼幾個人,自然也不會有人擺什麼大明星架子。大家只要有時間肯定都願意伸手去幫一把。可有時候,樂隊的主要任務還是演出,能幫的肯定有限。
總之,拜行星樂隊所賜。
這個倒霉孩子後來的外號就是:萬能的戴維斯。
戴維斯是個高高瘦瘦,滿臉雀斑,戴著一副老式近視眼鏡的年輕人。
他也才二十多歲,正直精力最充沛的年齡,性格外向開朗,又很有親和力,可以輕鬆和不同階層的人聊上天,很適合需要和各方面打交道的巡演經理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