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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嗯……我的意思是……我想是的……”Randy雖然不知該說什麽，但是也笑了，又抬手輕輕打了Gale腹部一拳，“謝謝。”
Gale假裝皺著眉，捂著腹部，“那麽你感謝的方式還真獨特。”
“得了，Gale……”Randy真正的笑出聲，再一次拉開門。
“晚安，”Gale站在門邊送Randy出去，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做個好夢。”
十九
二十三歲時，Randy不吸菸，很少喝酒。
後來過了一些年，Randy仍然很少碰酒精，但開始養成抽菸的習慣。
Randy並不是藉由點燃一支香菸去想念Gale，Gale抽菸的神態、彎曲的手指、四散的煙霧……
而僅僅是，Randy需要一樣東西陪伴他度過多年空茫的時光。
一支煙燃燒到盡頭。
一個人老去。
當然，Randy也曾回憶起Gale某個帶有煙糙氣息的擁抱。
在多年前的那個夜晚，Randy從Gale的房間出來後，獨自穿過空無一人的旅館走廊。他穿著拖鞋，每一步都沒有聲響。
鋪著舊地板的，高高的回字樓梯。
他寂靜無聲地行走。
身體對另一個人的體溫的感覺，久久不散。
二十
接下去的一周，Randy相對比較空閒，因為十一集中他的戲份不多。
但後來Randy給自己找到了另一件事情做，就是幫著美工布置場景，拍攝Mi插el生日Party的那場戲。
第一季放映後，在Showtime的插t with Randy Harrison的採訪中，當被問到最喜歡哪一集時，Randy笑著回答，“我最喜歡的是第十一幕，你們還沒看到呢……當然那倒不是因為在那一幕戲中我的戲份比較少的緣故！”
事實上，真正的原因是，Randy愛死了那場生日Party的戲。他跟著工作人員忙前忙後，把燈一串串纏在柱子上，給氣球打氣，紮上絲帶，把白白胖胖的蠟燭擺到桌子、床頭、洗手台、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位置。
整個劇組的氣氛都非常歡樂，好像大家在準備辦一個真正的Party。
當實際拍攝開始時，Randy只有覺得攝影師還在樂呵呵地工作，其他工作人員都和找來的群眾演員一樣，參與到Party中，喝酒、跳舞、閒聊。
到處都是笑聲和交談聲，燈光與燭光交相輝映，loft看上去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大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樂在其中。
當拍到Mi插el與Brian找來的漫畫英雄跳舞時，大家更是樂瘋了。
Hal舞跳得真可愛，Randy看得差點忘了他還有幾句和Michelle的台詞。
所有人都在真正享受著這份熱鬧愉快，所以當拍攝結束後，Randy竟感到一些小小的遺憾。
感到遺憾的不只是Randy，Hal也嘟囔著說，“唉，真希望今天真的是我生日。”
Peter聽到後拍了拍Hal的肩，用Emmett的語氣說，“那就把今天當作是你的生日，男主角！”
大家都笑了，不約而同地，依次走過去擁抱了Hal。
Hal有點感動，一直開心地掛著他的招牌笑容。
而那一天，Randy也再一次為可以得到Justin這個角色，來到這個劇組，認識這麽多人感到幸運。
當然，他們以後又拍過許多比這更盛大的歡樂場面。
可那再也不是第一次。
只有那個Party成為了Randy絕不會忘記的快樂回憶。
《Silent All These Years》21-60
二十一
工作繼續進行，有趣的事情也繼續發生著。
拍攝十二集Justin與Brian的冰淇淋之吻時，道具居然一下買回來一打桶裝冰淇淋！
“嗯……我覺得我和Gale不會NG那麽多次！”Randy幫道具把冰淇淋一盒盒塞到劇中Brian的冰箱裡，哭笑不得地說。
“我同意Randy說的……”Gale擺弄著一會兒他們要拿來吃冰淇淋的勺子，一本正經地眨眼睛。
“這可是導演的意思……”
“完全正確，”導演插進來，打斷道具的話，順手拿了一盒冰淇淋，“我只是讓大家都感受一下甜蜜！”
“導演的意思”在拍攝時被證實了，他自己就抱著一桶冰淇淋，一邊吃一邊看監視器。
戲中Justin全裸著坐在同樣沒有穿衣服的Brian身上，一起分享著冰淇淋的甜蜜。但是因為Gale那天的話和擁抱，Randy已經完全打消了先前的顧慮，他們投入到角色中，認真的表演……或許太認真了，因為那場戲拍完，他們也幾乎吃完了半桶冰淇淋。
拍攝結束後，攝影師關掉機器，“啊哈，我想現在我終於也可以來一盒了！”說著就直奔冰箱而去。
“我們也要！”其他工作人員異口同聲地吩咐道，Randy和Gale一邊穿衣服一邊笑。
“嗯……”攝影師一邊如願以償地往嘴裡填冰淇淋一邊說，“這次我們真的給剪輯的家夥們找了個大麻煩，哈，Gale，拍每一條時掉在你身上的冰淇淋滴數目都不一樣！”
“沒關係，”Gale聳聳肩，拍了Randy的頭一下，“反正結果是一樣的，到最後它們總會被某個人舔乾淨。”
“Gale……”Randy翻了翻眼睛，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二十二
當然，除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還有一些別的。
一些……更特殊的。
Randy的二十三歲生日。
事實上，對於大家都記得自己生日這件事，Randy並不感到吃驚。
可當11月2日那天，不停有人走過來對他說生日快樂時，Randy還是非常……well，真的非常感動。
那天導演破例沒有安排晚上的拍攝，大家一起去一間餐廳吃飯慶祝。
Hal、Peter、Thea、Scott、Michelle、Sharon……每個人都送了Randy一份小禮物。
當然Gale也不例外。
席間Randy一件件拆開那些禮物，感覺就像在家裡。
當拆到Gale的禮物時，Randy還是有一點無法抑制的好奇和期待。
那是一個木頭沙漏。原木色，像手工製品，並且看上去並不是新的，玻璃上甚至有些細小的擦痕，而木質部分並沒有刷清漆，木色有些黯淡，但摸上去非常光滑，像曾經有人經常把玩它。
Randy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有點驚訝，“哦，它很……特別……我是說，不能用精緻形容，但是感覺非常不一樣……”
Peter坐在Randy的另一側，探過頭來好奇地看著沙漏問道，“我想……Gale……這是你自己做的？”
Randy驚訝地抬眼，“真的？It’s amazing！”(6)
“很久以前做的了，”Gale解釋道，“你知道，木工可不是做這些，但我喜歡做點簡單的小東西……它的玻璃部分是在一個朋友的小玻璃作坊里吹出來的，當然，不是我吹的，”大家笑起來，Gale接著說，“而沙子是另一個喜歡自助探險的朋友從北非寄來的禮物，後來他就在那兒定居了，我也再沒見過他，於是我想我該做點什麽把這些沙子保存下來。”
“It’s really amazing……”Randy找不到什麽別的形容詞，只是把沙漏握在手裡，撫摩著，瞧著它，翻來覆去，“我不知道該說什麽……Gale……我是說，我想它對你很重要……你確定要把它送給我嗎？這太……嗯……貴重了……”
“它現在在你手裡，不是嗎？”Gale拍拍Randy的背。
Randy注意到沙漏底座上的刻字，其中一行很新，可能是昨晚才刻上的，是Gale的字體，“給Randy”，這行字下面還有一行更為陳舊的字跡，顯然出自同一個人之手，不過是許久前……那行字是，“時間永恆。”
二十三
Randy無法控制自己對Gale產生好感。
也無法停止好感的加深。
是的。
他喜歡Gale。
但Randy也告訴自己，那不是愛。
也不能是愛。
那年多倫多的冬天和無數個多倫多過去的冬天一樣，寒冷，下了大雪。
那年Randy想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
那年Randy認為喜歡並不會變成愛情，並且隨著時間流逝，喜歡也將被淡忘。
二十四
百年孤寂。
惟時間之永恆。
二十五
無論劇內劇外，日子一樣過去。
而在劇中，最好的證明就是演Gus的小嬰兒已經換了好幾個。Thea在拍攝間隙經常情不自禁地吻著嬰兒的小臉蛋對工作人員說，“真不知道你們從哪兒找來這麽可愛的大眼睛的小家夥，太可愛了！不過為什麽他總是長得像Gale比像我多？”
“得了吧，”Scott在旁邊插話，“他長得既不會像你也不會像Gale，只會像他的母親！”
一旁嬰兒年輕的媽媽笑著把Thea手裡的小家夥抱過去，那是個有著漂亮的褐色長髮的姑娘。
“Scott，”Michelle也笑著說，“我認為你這完全是嫉妒，因為你總是想抱他但抱不到。”
沒錯，所有人都喜歡演Gus的小家夥，總是爭著搶著抱來抱去。
Gale走過來，對Scott做了一個誇張的“真遺憾”的表情，“所以我非常高興演他的爸爸，起碼在劇里我可以抱著他，給他擦乾淨嘴邊的牛奶。”
“嘿，你們真是討厭的家夥。”Scott笑著抱怨。
這時Randy也走過來，對著媽媽懷裡的小家夥做了個鬼臉，小家夥笑起來，伸手想去抓Randy的頭髮。
“哈，我想我才是最被他喜歡的一個。”Randy一邊和小家夥玩手指遊戲一邊得意道。
“小孩總是喜歡小孩。”Scott立刻接上。
“看，他果然是嫉妒。”Michelle再次揶揄指出。
實際上，當沒在拍攝時，Gale有時抱著小嬰兒，Randy總會不自禁地望向他們。
Randy想Gale看上去是多麽適合當一個父親。
他和孩子在一起時臉上的表情非常非常溫暖。
他以後也一定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他的孩子會繼承他的頭髮和眼睛，但嘴和鼻子可能會像母親。
那一定是一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孩子。
二十六
日月無光地趕了幾周戲後，聖誕假期終於在萬眾期盼下開始了。
大家提前互祝聖誕快樂，然後興高采烈地飛回去探親訪友，想想分離了五個多月，這種急迫一點都不難理解。
不過歡樂總是短暫，假期結束後大家按時返回劇組繼續最後階段的拍攝。
此時所有人的心情都有點複雜，剛結束假期就要投入到緊張工作中的疲倦和沮喪，離拍攝結束日期越來越近的興奮，還有因為同一個理由的失落都混在一起，像旅館餐廳特製的廚師沙拉。
Gale從洛杉機回來後，因為溫差有一點咳嗽，不過在各種糖漿和藥片的作用下兩天就迅速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