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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了一大圈,又繞回了繫著鞦韆的大樹下。
樹下貪吃的貓被他們沖跑而過的動靜嚇出了飛機耳,舔貓條的速度轉瞬加快。
「不是……等等……」田酒跑不動了,氣喘吁吁地靠倒在樹身上緩緩勁。回手擺了擺,討饒道:「不、不行了,饒了我吧。我、我……跑不動了。」
見他緩下速度走了過來,她立馬抬手擋臉,急道:「你、你、你別離我那麼近,給我停下!」
瑞暘用手背蹭了一下額角的汗,稍猶豫,很聽話地停了下來。
站在距離她幾步外的地方,喘著粗氣看著她。
田酒暫鬆了口氣。稍稍偏轉過身,避開了他直直看過來的視線。
彎腰撐膝,歇了會兒。
好不容易調勻了氣息,小幅度轉頭瞧了他一眼。見他挺乖的沒再有動靜,趁他不備,拔腿又要溜。
這次瑞暘反應很快。在她抬腳之際一個箭步沖跑過去,伸手一抓,揪住她的衣領,把人直接提拎回來。
她跑步的速度是挺快,不過靈活度還是不及那隻搗蛋拆家的貓。要捉住,也不算是特別困難。
只是眼下兩人貼面而立的姿勢有點奇怪,很像是……
揪著衣領要干架?
「……」
「……」
咫尺距離,四面相交。
好尷尬。
「你、你、你……」田酒半晌回神,因他這一系列反常行為慌到話都說不連貫了。兩手交叉,置於身前,做防備狀:「你想幹嘛?」
想幹嘛?他想道歉來著,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瑞暘的視線慢半拍低了下去,看著她做防禦狀的兩隻手,猜到了點什麼。匆忙鬆開了她的衣領。
前伸的手一時不知該往哪兒擺,滯在了半空。
田酒抓住一切可以抽身的機會,他一鬆手,她立馬轉身要跑。
側前方伸來一隻手,撐在了她身後的樹身上,攔了她的去路。
她頓了一下,換了個方向,另一側也被他攔住了。
她被困在了他的臂彎間,左右出不去,身後是大樹。
前面是……
田酒略顯僵硬地抬起頭,撞上他低下的視線,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
跑不掉了,她只能認栽。扯起嘴角,對他露出個不怎麼自然的笑:「你……不熱嗎?」
他沒接話,繃著嘴角沉默地看著她。
「我的意思是……」田酒輕咳了聲,把臉轉向一側,視線躲閃道:「我們好像挨的太近了。熱。」
是提醒他要保持距離的意思。瑞暘聽明白了,撐著樹身的手指蜷了一下,確認著問:「不跑?」
「嗯。」田酒點頭如搗蒜,肯定道:「不跑。」
瑞暘略點了點頭。鬆開樹身,往後退行一步,與她拉開距離。
田酒暗舒了口氣,剛剛離他那麼近,她就連呼吸都感覺不順暢了。
「那個……」她用手扇了扇升溫的臉,看著一旁黑漆漆的花壇,故作輕鬆道:「你這大晚上的,幹嘛追著我滿小區跑啊?怪嚇人的。這可一點都不符合你的高嶺之花屬性,人設崩了啊大哥。」
人設是什麼?不對,現在的問題重點不是這個。
至於為什麼要追著她跑。是因為蔡包過說,「死纏爛打」也算一招。
瑞暘默了會兒,避開了她的疑問。直接點明來意,道:「我有話說。」
「有話說?」田酒腦海里又跟自帶立體音般來回滾播著那段羞恥的語音消息。猛搖頭,逃避道:「我、我、我不記得了,我不聽。」
看她這反應,顯然都記得。
他其實能猜到她為什麼要一直躲著他,大概率是因為丟臉。
「對不起。」瑞暘說。
雖然也不太理解自己是在為什麼道歉,但還是覺得道個歉比較好。也免得她每次見了他,都跟兔子見了狼一樣,一下飛出去。
這事不解決,他連個覺都睡不好。
對不起?為什麼要突然跟她道歉?
他有做錯什麼嗎?做錯事的明明是她啊。
田酒一下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慢半拍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他:「嗯?」
「或者……」他似有掙扎,猶豫著開口。
或者?田酒瞪圓了眼,視線轉向他漸紅的耳廓。
瑞暘往前邁了半步。兩手背到身後,傾身靠近,把臉主動給她送了過去。伏低姿態,問:「你要打我幾下消消氣嗎?」
「……」什麼意思?聽不懂。
清亮瞳仁間一張帥氣的臉在驟然放大。田酒頓覺呼吸一滯,一臉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莫非……
他這是在勾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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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酒坐到鞦韆上,晃悠悠蕩著,被瑞暘如實闡述的話給逗笑了:「什麼呀。你聽老蓁他們瞎說呢,淨教你些亂七八糟的。」
「那你……現在還跑嗎?」瑞暘不怎麼放心地問。
「這個啊……」田酒故意話音一頓,摸著下巴作為難狀。難得能看到他這幅表情,總覺得有趣。盯著他瞧了會兒,一挑眉,痛快道:「不跑了。反正我這也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丟臉了,雖說這次是過了一點吧……哎,算了。破罐子破摔了。」
得了肯定的回覆,瑞暘收回了視線。
心底懸了好些天的大石好似一下落了地,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抿唇,微不可查地露出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