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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酒把書桌上昨夜摘下的那枚黑色耳釘收進了抽屜里,對鏡捏了捏右耳耳垂。有些後悔高一時跟俞蓁打賭,認賭服輸打了這麼個耳洞。有損她想刻意塑造的「軟糯乖巧」形象。
鏡中的女孩大眼烏髮,笑時一雙清亮的杏眼彎成了好看的月牙狀。粉唇貝齒,白皙面頰上的酒窩尤為吸睛。
她看著鏡中自己的笑臉,想起前一日俞蓁與她談及的瑞暘的喜好。乖巧?瑞暘喜歡的女生類型,是不是都得笑不露齒?
她這麼尋思著,對鏡調整了一下笑時咧嘴的程度。轉瞬又遮遮掩掩地用手虛擋在唇前,極不自然地練習了一下乖乖女牌笑容。
「……」為什麼看著有些猙獰?
臉還是這麼張臉。除了著裝和髮型微調,一眼看過去,感覺與之前的模樣差別不是特別大。也不知旁人能不能瞧出她這番實則是花了心思的改變。
她盯著鏡子暗自琢磨了會兒,把梳至耳後的碎發往回撥了撥。細細打理了一下,用碎發遮住了耳洞。
小步走、小口吃,就連說話田酒都特意仿著許佳佳的語氣,輕聲細語的。
期間田大勇一度很吃驚,誤以為她真是沾了什麼不得了的髒東西。
只是小口進食的吃法實在累人,一口食還得細細咀嚼N下。田酒抓著平時三兩口就能啃完的豆沙包安安靜靜吃了十來分鐘,突然間有些想嘆氣。
這麼吃,真的好累。
她把自己吃累了,抓著包子放空發了會兒呆。
田湛端了熱粥上桌,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田酒聽到聲回了神,抬起頭盯著他看。臨時起意,決定測測自己努力的方向對不對。翹起小指,挺做作地撩了一下額前散下的碎發,捏著嗓子問:「小湛,你看我今天,有沒有哪裡不一樣?」
埋頭喝粥的田湛抽空看了她一眼,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比如?」
「比如……」田酒莞爾一笑,提醒道:「我看起來,會不會跟『淑女』兩個字,稍稍沾點邊?」
田湛舀粥的動作頓住,視線在她身上短暫停留了兩秒:「完全、不會。」
「……」有必要這麼認真肯定地否定她嗎?真是受挫。
「這倒霉孩子!誠實的討厭。」田酒沒跟他一般見識。
小口吃太費勁。反正這屋裡又沒外人,她這麼端著也沒人欣賞。她轉瞬恢復了常態,咬了一大口手中的包子,腮幫子一鼓一鼓地美滋滋嚼著。
還是大口吃東西比較香!
「爸,你做的包子太好吃了!」田酒就著熱粥咽下嘴裡的包子,沖廚房方向喊話:「給我用袋子再裝兩個,我要帶去學校吃。」
「還是我閨女會說話。」田大勇最愛聽彩虹屁。見她吃得香,樂呵呵扯下一個食品保鮮袋。給她另裝了兩個豆沙包,塞書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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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俞蓁拍了一下田酒的左肩,在她回頭之際伸手從她右側越過,動作極快地拿走了她書包里裝著的那兩個包子。
田酒撲過去要搶,被他抬手一擋攔住了。包子握在掌心裡試了試溫,俞蓁笑道:「呦,還熱乎呢。這一看就是大勇叔做的包子吧?給我帶的?」
「想得美!」田酒拍開他擋住自己的那隻爪子,搶回了包子。挺護食地把包子抱在懷裡,兇巴巴瞪了他一眼。
「不是就算了,那麼凶。」俞蓁把書包收進桌肚,吊兒郎當道:「怎麼今天來這麼早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是啊,今兒的太陽就是打西邊出來的。這樣的奇觀你沒見著嗎?」田酒嗆聲道。
「見著了。」俞蓁沖她挑了挑眉,「這不明晃晃在我跟前放光呢嘛。」
「日!」田酒聽出了話外音,伸手打了他一下:「罵誰呢你!」
嬉鬧間俞蓁窺見了絲異常,一把擒住了她胡亂揮舞的胳膊。視線定格在了她的右耳耳垂處,呵斥了聲:「等等,你別動!」
隔著課桌傾身湊近了些,抬指撩開了她遮耳的碎發。確認完,微蹙了眉。不悅道:「給你的耳釘呢?掉了?」
耳釘?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田酒就來氣。剛打耳釘那會兒她就在學校受了處分,事後還莫名其妙背了個「校霸女友」的鍋,不知實情的還真以為她是什麼不良少女。
要不是當初跟俞蓁賭氣憋了股勁兒,外加三不五時的被他出言激一激,她早想摘了這耳釘了。
田酒用力抽回被拽住的胳膊,捏了捏被他抓到泛紅的腕骨,直言:「沒掉,我自己摘了。」
「為什麼摘了?」俞蓁問。
「還能是為什麼?」田酒盯著俞蓁左耳戴著的同款耳釘瞧了一眼,故意氣他:「跟你湊成一對嫌晦氣。不行啊?」
俞蓁沒接話。眉目深鎖,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他成日裡與她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沒個正形,鮮少能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田酒被他盯的脊背發寒,不由有點怵。琢磨著自己剛才故意氣他的玩笑話是不是說的有點重了?撇開視線清了清嗓子,道:「你這什麼眼神?我又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那什麼,不是你昨天教我的嗎?乖乖女?忘了?」
乖乖女?所以,她是為了那個新來的,才摘了他給的耳釘?俞蓁沉吟半晌,欲言又止道:「你該不會是……」
認真的?
不會吧?不會。絕對不可能!她跟那個傢伙才認識多久,應該就是一時興起,過幾天就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