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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包過歪著腦袋往熱熱鬧鬧的走廊外瞧,起鬨般吹了聲哨:「咱們這新同學挺受歡迎啊,老蓁的風頭都快被蓋過去了。」
「老蓁?」田酒回頭往轉筆看書的俞蓁那處瞧了眼,「那說明咱們學校的女生在審美這方面,那是有了質的提高。」
這話俞蓁就不樂意聽了,抬腳踹她的椅子:「你怎麼不說你眼瞎呢?」
田酒毫不客氣地沖他「呸」了一聲。發覺后座趴著睡的那位動了一下,好似有轉醒趨勢。方才張牙舞爪的架勢立馬收斂了些。
新同學不愛說話,更不喜與人交際。
開學第一天就一直塞著耳機隔絕外界紛擾,誰來與他說話都不應。像是個只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
孤僻程度用俞蓁的話總結一下,就是:斗個地主都只玩單機模式。
他好像就沒個睡飽的時候。
田酒偷偷觀察了他一天,發現新同學除了早讀課時被她「意外」打到了臉稍稍睜了會兒眼,之後的幾節課回了座就趴桌上睡。
中途有幸看到他打開手機玩了局遊戲,玩的就是單機鬥地主。
班主任和期間巡查校紀經過教室門口的教導主任都沒管過他,對他包容性似乎都挺強。
在這個學校,老師們能過度包容的學生也就兩類。
一類是俞蓁這種,成績拔尖,又是個刺兒頭。看在他成績優異的份上,老師們對他犯的那點無傷大雅的校規大抵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有一類就是蔡包過這種,成績差,臉皮還厚。反正也是爛泥扶不上牆了,只要他別把教室房頂掀了,愛怎麼鬧騰都隨他去。
這轉校生一來新地盤就敢在課堂上悶頭大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主。
田酒猜這位估計也是跟蔡包過一樣,是個不好管的差生。
她雖是成績一直在班級中上游來回浮,本是不易被師長們盯上的。但常因出於江湖道義「好管閒事」,闖禍能力拔尖,成了教導主任重點關注對象之一。
好在有俞蓁和蔡包過輪番替她擋槍,她在學校也算是混得不錯。因此她對這類「不好管的學生」有濾鏡。一想到新同學跟他們很可能是同一類人,更覺親切。
放學鈴聲響,講台前的班主任還在說著話。
后座那位被鈴聲吵醒,抬腕看了看時間。也不管旁人是個什麼反應,不疾不徐地從座上站了起來。書包甩過肩,塞上耳機,徑直往外走。
全程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果然是個「不好管」。
田酒更堅定了心裡的那個想法。目送著新同學出了教室,暗嘆了聲:「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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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學校組織了大掃除。教室里的椅子都翻上了課桌,被安排了值日的部分學生已經忙起來了。
有幾個皮實的男生拿著掃把在教室後頭比劃,塵垢亂飛。
蔡包過把書包丟給同桌何勇,讓他順道給捎回去。掂了掂手裡的籃球,回頭招呼俞蓁:「老蓁,打球去?」
俞蓁收拾好書包,正要應話。開口之際撞上田酒滿是期待的目光,露出個會意的笑:「算了,改天吧。我奶奶讓我今天早點回家吃飯。」
「神經,平時也沒見你多聽你奶奶的話。」蔡包過顯然不信他這說辭。
俞蓁拎著書包晃悠悠走到田酒身邊,一手搭上她的肩,把她往懷裡帶了一下。半站半靠地趴在她身上,低著眼瞧她的反應。見她一臉嫌棄,忍不住笑。沒個正形道:「我要跟小酒單獨約個會。怎麼,有意見啊?」
田酒的白眼快翻上天花板了。乾巴巴笑了一聲,撣掉他搭肩的手,說:「去死。」
這對冤家,就沒個消停的時候。蔡包過看笑了,說:「行吧。那我這做兄弟的,就祝你們百年好合。」
田酒揮起胳膊作勢要揍他。
蔡包過急忙討饒,抱著籃球一溜煙跑沒影了。
一前一後出了教室門。
田酒回手拽著俞蓁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與他並肩往前行,問:「怎麼說啊?那瑞暘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你到底探到底沒?」
「這事啊……」俞蓁故作為難狀,捋平被她揪皺的衣領,朝她攤了攤手:「奶茶。」
田酒「嘁」了一聲,拍開他伸來的手,不情不願地應了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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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真的?」田酒差點被奶茶里的珍珠噎住。咽下了卡在嗓子眼裡的那顆珍珠,才頗顯驚訝地追問道:「那瑞暘……真喜歡那款女生?」
俞蓁擰眉看她,心道真箇屁。那瑞暘連個聲都沒吭過,他打哪兒給她探底去?
也就是為口奶茶,胡謅的。想著給她列個與她性格完全相反的例子,說不定她就打退堂鼓了。
「你這什麼意思?在懷疑我?」他倒打一耙道。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田酒欲言又止。挺苦惱地托腮,捏著吸管在杯子裡戳了戳。
要真像他說的,那瑞暘喜歡軟糯乖巧型的女生,這可跟她的屬性半點不沾邊啊。
那她是不是完全沒機會了?
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是信了。
不過她最近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前些天莫名其妙跟他提起那什麼「臉」?今天才剛開學,又好像對新同學來了興趣。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