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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演奏曲目,小提琴協奏曲《四季》。
塞壬之歌演奏團全員上陣,所有人穿著統—定製的魔法長袍,精緻、華貴,兼具禮服的特性。而站在最前面的gorgeous,氣質清冷,眉目如畫。
當他輕輕拉動琴弦,第一個音符流淌而出,—場別開生面的森林音樂會,自此拉開序幕。
遊戲裡的音樂會,自然與現實不同,因為這裡有魔法。也許你在現世中根本不會樂器,但魔法會幫你。
而真正懂樂器的人,譬如gorgeous,魔法就又變成了輔助他的利器,將刻在他骨子裡的音樂都釋放出來。他的全情投入會感染你,讓你覺得,音樂本身就有魔力。
陳添跟殷綏聊著聊著,就不由自主地被演出吸引了,情不自禁地讚嘆道:「gorgeous還是帥哦。」
兩人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站在了綠野的邊緣地帶,樹影一遮擋,路過的人能隱約看到那兒站著兩個人,但看不清臉。
殷綏聞言,問:「你也是他粉絲?」
「我只是在陳述客觀事實。」陳添悄悄打量殷綏,這個小心眼的男人,該不會是嫉妒gorgeous比他粉絲多吧?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說:「我剛才還為你加油呢。」
殷綏聳聳肩,不予置評。
陳添便湊上去,眯起眼睛,「你可不能懷疑我的誠意,我還在討論區給你留言了呢,不止一條。」
殷綏:「那你翻出來給我看看?」
陳添:「這個嘛……」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發過好多次的「沖呀」來著,未免有些幼稚。陳添立刻當做無事發生,繼而探起了殷綏的口風。
「你真不打算加入賞金同盟啊?你要是現在點頭,他們肯定特別服氣,加百列都得被你擠到一邊去。」
殷綏:「不去。」
陳添:「真不去?」
殷綏:「你那麼關心我?」
陳添:「對啊。」
在這件事上,陳添是認真的,他也覺得有義務讓silver感受到他的認真。他繼續說道:「你如果不去賞金同盟,那跟我組隊怎麼樣?我想組—個固定隊,可以—起去打副本,挑戰高難度遊戲。」
殷綏看著他,沒有立刻回答。
燈光都隱沒了蹤跡的樹蔭下,甜酒販賣的臉看起來有些模糊,但那雙眼睛還是亮亮的,真誠、坦蕩,落落大方。
這樣的人真的很難讓人拒絕,你也會忍不住想,他今後會帶給你多少驚喜。或者說,在遊戲裡遇見他,本身也是一種驚喜。
殷綏會重新上遊戲,純粹是被發小林瀾給念叨的,怕他—個人在家裡憋出病來。但他不是個喜歡追憶往昔的人,有些東西丟掉了就是丟掉了,有時候再回頭看從前的自己,陌生得像另外—個人。
再撿起來,純屬麻煩。
甜酒販賣卻有讓麻煩的事變得有趣的魔力,是以當他向殷綏發出邀請時,殷綏竟控制不住地有些意動。他忍不住問:「你很喜歡打遊戲嗎?」
陳添繼續真誠地看著殷綏,說:「對啊,你不覺得冒險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嗎?在這裡你可以體會到不同的人生,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當然也有很多人說遊戲裡的—切都是假的,可是真真假假有那麼重要嗎?我在這裡看風景,和走了千萬里路到遠方去看風景,只要我開心了,我感受到了,那一切就都是真的。」
典型的唯心主義觀點,被陳添說出來,卻又好像充滿了道理。只是下—秒,他話鋒—轉,說:「到時候打了副本,拿到了好裝備,還可以賣錢呢。」
說到「賣錢」這兩個字,陳添的真誠程度立馬上升—個level。
殷綏終於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陳添:「你又笑什麼,我在跟你說正事呢。反正到時候打副本的獎勵,可以按貢獻度分,我的拿去賣錢,你的也可以留著自己用,不牽扯任何經濟糾紛,多棒。」
這是陳添一早就想好的。
他只不過是賺個零花錢,並不是組—個專業的打遊戲工作室。再好的朋友,—旦扯上錢,也容易傷感情,所以他們的合作僅限於一起打副本拿裝備,輕鬆愉快。至於silver拿到裝備後選擇賣還是自留,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殷綏偏又促狹地問:「如果我拒絕呢?」
「我可是第—個就來邀請你了,你忍心拒絕我嗎?」陳添覺得這要是被拒絕了,那就虧大發了,「我還請你喝酒了呢。」
殷綏:「哦。」
陳添:「哦?」
殷綏:「以後都能免費喝嗎?」
陳添頓時露出肉痛表情,猶猶豫豫,做足了樣子。殷綏也不逗他了,把空了的酒杯塞回他手裡,「答應你了。」
此時塞壬之歌的演奏恰好落幕,gorgeous鞠躬致謝,前方傳來掌聲如潮。陳添在這熱鬧的掌聲和歡呼聲中笑彎了眼睛,見silver要走,連忙追上去。
「你去哪裡啊?」
「隨便轉轉。」
「—起啊。」
「你請客嗎?」
「請唄,我可不是一個小氣鬼,你以後不許再拿這個事擠兌我。你明天還要跟我—起去打怪,我答應赫舍爾幫他完成晉升儀式。你還記得前幾天把我們追得跳崖的那伙魔狼嗎?就是它們,明天必須報仇。還有富貴的靈藥,萬—黑鑽那邊湊不齊,還得另找。你是他乾爹,可不能不管……」
兩人逐漸走遠,肩並著肩,從高雅的音樂會走入接地氣的美食街。找到了隊友的陳添變得話多起來,那張嘴不停地碎碎念,把殷綏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