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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心照不宣的和流川一起在露天籃球場打球,他的情緒好像好多了,不像下午那樣莫名其妙的生氣的樣子。
夏天的天氣,變化很快,前一刻還是晴朗的,下一刻就開始落下頗大的雨點。我和流川帶著卡爾到一邊避雨,等了十分鐘,看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想冒雨回去了。我記得流川每天都是騎車上學的,他可能住得比較遠,於是開口問他:“看來雨暫時不會停,先到我家去吧?”
他轉過頭來望著我,黑亮的眼睛閃著有些奇異的光芒。看他平常性格冷漠的樣子,不會沒有去過同學的家吧?
他終於點了點頭,濕潤的頭髮貼在額頭上甩了甩。這小子還蠻帥的嘛,雖然說年紀小了些,可是眼神已經很堅定了。
到了家我拿了毛巾給流川,讓他自己擦頭髮。然後我動手給卡爾洗澡。卡爾性格溫順,給它洗澡的時候也很乖。
流川開始是抱著胸靠著牆在旁邊看著,然後變成了蹲下來在旁邊看著,最後終於好奇的也動起手來。他面上雖然冷,我卻常常覺得他的內心是熱的,而且特別單純。總是不知道如何和別人相處,也包括動物。
微笑的望著他,我身邊的這些人,都意外的單純呢。
擦乾淨手,給他切了西瓜。我這裡沒有什麼娛樂,放了一張唱片,自己進浴室洗澡了。
一邊擦頭髮一邊出來,看見流川席地坐著,一手搭在彎曲的腿上,一手撫摸著卡爾,倒頗有寧靜的感覺。
外面大雨下個不停,看流川也不急著回家,我在卡爾的另外一邊席地坐下來。
“你是怎麼認識山口律的?”,流川忽然開口問我。
“卡爾的原主人送了我一把小提琴,然後介紹我去向他學習。”
“你學了很久嗎?”
我微微搖搖頭,“沒有很久,比我學打籃球還要晚一點。”
他的嘴角似乎上揚了一點,頓了一下,又皺眉道:“那你們怎麼那麼…熟悉?”
“可能因為我們都是一個人生活,所以比較容易親近”,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順其自然罷了。也有部分的原因是律有點像織。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流川在意過什麼人,沒有喜歡的,更沒有什麼討厭的。想到他對律的態度,開口問道:“你不喜歡他?”
他竟然直接點了點頭,讓我失笑。
時間很晚了,看雨還沒有停,我開口道:“時間不早了,要麼我借雨具給你,要麼你住在我這裡,你看呢?”
他想了想,“不回去的話,我要給家裡打個電話。”
我點點頭,“門口就有投幣電話,你去打吧。”
決定晚上在我家住,他竟然有點侷促起來,不習慣吧?去洗了澡,換了我的衣服,下雨的天氣連吊扇也不必開就很涼快。一起並肩躺在床上,我很快就睡去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右邊的胳膊麻了。偏頭看見流川不知道什麼時候枕到我的胳膊上來。一手搭在我腰上,一條腿還壓著我的腿,側趴在我懷裡。夏天穿得很少,這還真算是肌膚之親啊,我無奈的想。不過看他睡得很香,倒不忍吵醒他,雨還在下,不能出去晨練,索性多躺一會兒。
我的生物鐘很標準,現在倒是再也睡不著了,就只是在床上待著。無聊的看過窗外的天色,看過房頂的吊扇,看過我的衣櫥,看過留聲機,最後目光落在了這個把我當作抱枕的人臉上。
平時沒什麼表情的臉,現在看起來很純真。我感覺到這才是最本源的他,十分純淨的,簡單的人。而他在表面的性格,似乎是為了築起和別人之間的高牆,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他一定是個很注重隱私的人。
差不多到了要上學的時間,我輕輕放開他,起床做了簡單的早餐,才把他叫起來。
叫他起床是一件很困難的工作,我還沒有碰到過這種怎麼都叫不起來的情況,又不能不管他,只好無奈的拿了一條冰毛巾蓋在他臉上。他終於坐起來了,不過眼神還很茫然無辜的樣子,讓我失笑出聲。
他有點茫然的看著我,喃喃道:“原來是做夢”,又抱著我的腰,靠在我懷裡繼續睡了。
我繼續笑著,胸膛的震動讓他終於清醒過來,從我懷裡坐直,然後左右看看,看來終於想起來住在我家了。
“起來吃飯吧”,我起身到飯桌旁邊。
看他到衛生間洗漱,又坐到我身邊,“這是你做的?”,他指我煮的皮蛋粥。
早餐我還是比較喜歡喝粥,我點點頭,“吃吧,時間快到了。”
他喝了兩口,眼睛眯了一下,“很好吃。他們,洋平他們還有山口律常來你這裡吃飯嗎?”
“嗯,有時候吧”,我微笑看著他。
“那假期訓練這段時間,我可不可以在你家裡吃午飯?你是自己做午飯的吧。”
我遲疑的看著他,這粥有這麼好吃麼?不過添個人吃午飯也沒什麼,反正洋平他們也常來,我點了點頭,淡淡開口:“在我做午飯的時候,你可以過來吃飯,平常還是在外面吃。不過要付伙食費”,洋平他們的零花錢基本上也貢獻在這裡了,要不我怎麼養得起這麼多大胃王?
他點點頭,直接拿出錢包遞給我幾張紙幣,“不夠的時候我再添。”
我也沒什麼推辭的接過來,放在抽屜里,微微笑道:“這些夠一個月的了。”
他點點頭,心滿意足的繼續喝粥。
第8章
洗完澡,擦乾頭髮打算上床睡覺,敲門聲忽然響起。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人來?我疑惑的打開門,原來是律家的管家,“管家先生,有什麼事麼?”
“少爺還在這裡嗎?”,他額頭上都是汗。
我搖搖頭,“剛才你家的車已經接他走了,他還沒有到家嗎?”
管家搖搖頭,“我看時間不對,就聯繫他們,可是無論是司機還是少爺都聯絡不到。”
出事了?我回想著細節,開口道:“今天那個司機有些面生,你家換司機了?”
管家點點頭,“有一個司機退休了,我們就又聘了一個,還在實習階段。”
總覺得有不好的感覺,“你家的車有全球定位系統嗎?”
“對了,有的,我怎麼忘了”,管家撥起電話唧唧咕咕說了半天,弄清楚了車的位置。據我所知,那附近都是倉庫,律去那裡做什麼?
“管家先生,我們現在去那個地方看看。讓人守著家裡電話,有什麼情況給你打電話。”
管家點了點頭,打電話回去吩咐好了。半個小時後,我在倉庫區里,找到了亮燈的房間,在窗外聽裡面的動靜,有七八個人的動靜樣子。
“這次這票能要多少錢?夠我們慡一陣子的吧。”
“嘿嘿嘿,這個小子家裡有錢,絕對沒問題。”
“那我們這次放不放人啊?”
“不能放,他見過我們了,拿了錢就滅口。”
“那多可惜啊,雖然是個男的,長得比女人還漂亮。”
“就是,這麼漂亮的臉蛋,賣到地下奴隸市場又可以大賺一筆,簡直是極品的性奴隸啊。”
“你說的我都心痒痒了,反正又不放他,讓我先打一炮吧。”
“我先來…”
“…”
先打電話給老管家,讓他不要報警,在車附近等我。然後攀上房檐,從漏氣窗跳進去,順手把離我最近的兩個人的脖子擰斷。這也是我多年訓練出來的原則,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絕不給自己留下一點隱患。其他幾個人見了,怒喝著向我撲過來,他們連像樣的武器也沒有,就是些渣滓。一連扭斷了七個人的脖子,這是我最喜歡的方式,不見血,死者也沒什麼痛苦。
都解決了,我抬眼看內褲外褲都已經被剝到腿腳的律,他嘴上粘著膠布,難怪剛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眼睛濕漉漉的看著我,剛才哭過了嗎?
先不忙把他放下來,我把這幾個人身上的身份證明文件都找出來,燒掉了。那種容易辨別身份的首飾眼鏡全部包在一起收好。衣服鞋襪脫下來,倒上酒精全部燒掉。倉庫堆了半邊紙屑,倒是易燃品。把紙屑松松的鋪在那些屍體旁邊。
到律的身邊,幫他把褲子穿好,然後解下來,抱在懷裡,又仔細的抹去了我和律留下的痕跡,,然後點火,轉身離開了。
感覺律在發抖,還在我懷裡抽泣,我低頭看他,“害怕我嗎?”
他正視我的眼睛,伸手環住我的脖子,搖了搖了,“不怕,花道,還好你來了。”
管家在車旁等著,看到遠處的倉庫有火光,卻沒有說什麼。抹去兩輛車的輪胎痕跡,我開著另一輛車,跟著管家的車離開了這裡。
路上我問坐在我這輛車裡的律,“他們有沒有給你打過針,或者服用過什麼藥?”
律搖搖頭,“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他們用的劣質藥或者鎮定劑通常都會有後遺症。不過管家先生似乎是鎮定過頭了,明天新聞就會報導這場火災,以及裡面燒死的人。我不擔心這件事情會暴露,從他看到大火卻沒有理會起,就已經是我的共犯了,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默契。
整理完思緒,看見律停止了哭泣,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我淡淡開口道:“有話就說。”
他咬咬唇,“我以前不敢告訴你,我家其實是黑道,在國外做軍火生意。因為我身體不好,而且不喜歡那些,所以獨自住在日本。管家他是爸爸留在我身邊保護我的,所以花道不必擔心今天的事情。”
我點點頭,“你家的防務太差了吧,連綁匪都能混進去。”
“沒人知道我的背景,我也不要爸爸派保鏢給我,所以只有管家…”
“嗯,我知道了。我希望你給自己安排武道訓練,靠自己是最安全的。”
“好,我聽你的。花道,我剛才說不喜歡黑道,我不是說你…”
我擺擺手,“沒關係,我不是黑道”,從來都不是。
他甜甜的笑了,倒不像是經歷過綁架,又眼看著別人殺人的模樣。至少心理素質不錯,我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花道,他們剛才為什麼脫我的褲子?還有他們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這個年紀應該不至於這麼無知吧?或許是對同性之間比較無知。沉吟了一下,我淡淡開口:“他們打算對你進行性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