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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三哥,別打了!是我,是我啊……”即便盜賊是鋼筋鐵骨,也堅持不住,雙手緊緊護頭,高聲求饒,“我錯了還不成嗎?別打了!”
“老四?”楊瑾愕然,還未落下的一拳硬生生停在半空,勿忙轉身點起燈,只見眼前那人鼻青臉腫,可不正是顧勇?
“是你?”楊瑾氣憤地坐到榻上,質問道,“你不在甘泉山守衛,跑回來做什麼?還鬼鬼祟祟的?”
“我……我……”顧勇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還是笑,手足無措,在楊瑾逼問下,最終還是忸忸怩怩地說了。
顧勇率兵看護甘泉山工地,主要是晚上需要加緊警戒程度,白天的時候工地上幹得熱火朝天,他基本上就沒什麼事兒,於是他就和陶素到咸陽城去閒逛。對楊蕊,他是情有獨鍾,想著自己好歹也來了咸陽,買件合適的禮物,回頭帶回給她,說不定能討她歡心。
二人在咸陽城中大街小巷地逛了半天,中午在小飯館裡又吃了些酒,下午借著酒意繼續逛街的時候,在一條小巷裡發現有人群聚攏。
顧勇最好熱鬧,走上前去分開人群,只見人群中一白髮白須老者獨坐棋盤之後,正閉目養神,似乎在等待挑戰者。顧勇在軍中時,因為生活枯燥,也常參與賭博。別看他平日不讀書,做事說話也莽撞,可對棋道中一個叫六博的玩法還挺喜歡。此時瞧見有人設局,顧勇不禁來了興致。自從來到咸陽他還未碰過六博,一時技癢難當,便坐到老者對面。
“這位軍爺,老朽以此為生,這是要賭資的。”老者睜開假寐的雙眼。
顧勇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拍在棋盤旁邊。老者見狀,欣然應戰,兩人擲箸分出先後手,第一局廝殺得難解難分,最後以顧勇小勝告終。如此一來,顧勇自然要乘勝追擊,還要繼續。陶素知道顧勇稟性,等他跟老者決出勝負,太陽都要落山了,沒有耐心等他,便先行返回甘泉山。
陶素走後,接連兩局,顧勇運氣出奇的好,每局都占先機,引得圍觀者叫好聲一片。顧勇一鼓作氣,摧城拔寨般接連贏下兩局。第四局,老者沉穩迎戰,先示其弱,引顧勇上套。顧勇驕兵,接連失棋,最終遺憾負於老者。
當第五局開局,已經日薄西山,圍觀者也漸漸散去。擺好棋子和籌碼後,顧勇剛要擲箸,被老者攔住。
“軍爺,時候不早,我們來最後一局如何?”老者壓住顧勇手腕,說道。
“當然最後一局,”顧勇抬頭看天,催促道,“一會兒天黑了,連棋局都看不清,還玩什麼,快些開始。”
“既然是最後一局,”老者阻止急躁的顧勇,“我們加大賭籌如何?”
老者說罷,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玉質潔白圓潤,一抹翠綠從玉佩當中穿過,依照翠綠的形態走向,雕成一條鯉魚,周圍簡單地刻出流水波紋,美觀而不繁複。誰也料想不到這落魄的老者會身藏如此寶物,圍觀者中傳來陣陣驚呼。
顧勇見玉佩與老者穿著身份極不相稱,反手擒住老者手腕,當場喝道:“你這老匹夫怎麼會有如此美玉,究竟是偷來的還是搶來的?”
“軍爺為何說話如此難聽,”老者連忙將玉佩護在胸前,辯解道,“這是老朽贏來的。”
老者的說辭倒也合情合理,但顧勇還不放心,又說:“就算是你贏來的,我又怎知是真是假。”
老者哂然一笑,大方地將玉佩放入顧勇手中,時節已是五月初,可是當顧勇接過玉佩,只感覺一股冰心涼意順著手心鑽入心窩。顧勇猜測玉佩應該不是贗品,戀戀不捨地在手中多攥了一會兒,涼意絲毫不減,反倒是手掌變得冰涼一片。老者從顧勇手中將玉佩取回,好像還怕他擔心似的,拿起身旁的葫蘆,將水滴在玉佩之上,只見水滴在玉佩表面聚而不散,表明這絕對是一塊上等玉石。
“如果能將這玉佩送給楊蕊……那小妮子還不歡喜得立即答應做俺娘子了?”顧勇一時興奮地抓耳撓腮,可是想到這玉佩價值,他的心又涼了半截,遺憾地說道,“既然你這玉佩是真,俺只好告辭了。”
“軍爺這是為何?”老者不解地問道。
“俺沒有足夠的賭籌和你賭。”顧勇說著,便要起身。
“那真可惜了……”老者遺憾地搖頭,“老朽最喜收集古物,你若是有些什麼稀罕物件兒,可以充作賭資,也不用多麼貴重,罕見即可!如果物也沒有,錢也沒有,可惜啊可惜……”
老者的話提醒了顧勇,他忽地想起楊瑾得自雲中的那塊巴掌大小的青銅古鑰。那東西是用來製造魔物的,楊瑾起初還想把它毀去,因怕再被魔物得回,製造更多的魔物。後來還是想從中研究出點什麼來,這才罷手。
不過,長久下來,看他也沒有研究出什麼更多的東西,這件東西也只是習慣性地放在身邊,況且為製造魔物提供能源的巨大魔怪都被他們燒死了,這古鑰自然沒什麼大用處了。
想到這裡,顧勇不由雙眼一亮,提議道:“我三哥手裡倒是有件古物,絕對是上古之物,如何?”
老者將手一伸:“拿來讓老朽看看!”
顧勇為難地撓著頭,說道:“但是那東西在我三哥手裡,這時哪來得及去找他?我們先賭,如果我輸了,明日自然把它給你,難道你信不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