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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迪沒有直接趕去大公府,而是來到馮赫爾將軍的家,陪同他一齊前往。在傑迪想來,今天這次晚宴的主角就是馮赫爾將軍,他們不過是陪襯的綠葉罷了。
由於將軍正在換穿禮服,傑迪便趕去探望沃論,並推著他的輪畸,載他到花園散步。表面上看來,兩個人還真是一對情真意切的好兄弟。
安娜小姐近來造訪的少了,一來沃倫殘廢而且不能人道的消息已經傳開,做為一名貴族,頻繁登門對她的名譽影響很大,所以她的父親對她施加了相當大的壓力,不許她再和沃倫來往。
二來沃倫從極度的自傲轉向了極度自卑之中,他也不願意見到安娜。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曾經與他歡好過的女人,風光依舊,物是人非,情何以堪?經過沃倫幾次冷顏以待,安娜的情火也黯淡了。
沃倫現在的樣子很憔悴,曾經英俊瀟灑的沃倫騎士永遠都是那麼衣冠楚楚,而現在他甚至連鬍子都沒有清理,邋遢的就象一個宿醉未醒的酒鬼。
「聽說,殺死吉布森及多位貴族的是一匹魔狼?傑迪,你了解這件事麼?」沃倫的臉有些扭曲。
「我聽說過,只不過了解詳情的人都已經死了,它屬於誰真的很難說,我想將軍閣下一定認真調查過的」,傑迪不動聲色地道。
「是的!」沃倫猛地攥緊了椅子扶手,臉頰抽搐了一下,:「我一直以為它是梅爾派來的,可是我錯了,它竟然殺了吉布森一家,它到底是誰?它到底屬於誰?」
傑迪咳了一聲道:「這事的確很奇怪,據說當時另有一個強大的類人生物曾和那匹魔狼搏鬥過,那個類人生物的頭被撞擊的陷進牆裡,拔出來後竟仍然活著,而且他的雙手可以變形,變的象藤蔓一樣長,利劍一樣銳利,不知道他屬於哪一方,總之,有多個侍衛死在他的手上。」
沃倫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那匹魔狼凝視著他時眸中非常類人化的眼神,臉色不由白了,他喃喃道:「惡魔!它們都是惡魔,全都是邪惡的生命,墮落靈魂主宰著的軀體……」
他現在的語調就象一個高尚的牧事,傑迪的眸中不禁露出一絲嘲諷:「你根本不必擔心別人的墮落,因為你從未高尚!」
這句話傑迪沒有說出來,當沃倫奮力地扭過頭來時,他唇邊譏誚的笑甚至瞬間變成了謙和與關切,傑迪忽然發現,對著這種虛偽的人,他居然也學會戴上一層虛偽的面具了。
一陣風來,吹落了滿樹漸萎的花瓣,沃倫的眸子隨著那落花閃動了一下,說道:「傑迪,這裡邊一定有陰謀,一定有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我相信它和它幕後的主人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我懇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它找出來,一定……」
那雙眸子燃燒著瘋狂的仇恨,就象兩簇幽幽的鬼火。但是他現在只是一個廢人,這種仇恨傷害不了別人,卻只能把他自已的靈魂拖進無盡深淵。
傑迪鄭重地點點頭,輕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沃倫,總有一天,它會在你面前暴露真實面目,總有一天……」
馮赫爾將軍全副戎裝地出現在花園口,高聲叫道:「傑迪,我們該出發了」。
「好的,將軍大人」,傑迪停下腳步回答道。
沃倫的臉色一沉,猛地握住椅子扶手把它調整了方向,淡淡地道:「你去吧傑迪,我自已能行!」說著就推動車子向樹下駛去。
馮赫爾將軍並不好色,妻子去世這麼多年他甚至不曾和一個女人有染。但是沃倫殘廢以後,他已經物色了一個美麗的女僕充當了他的情人,沃倫絕不相信父親是出於性慾的要求。他想要一個繼承人,自已已經被拋棄了,這讓沃倫心中更是充滿了恨意。
傑迪不知其中詳情,對他的表現有些奇怪,不過他當然不會愚蠢到去詢問其中的緣由。他親切地向沃倫道別,然後向馮赫爾將軍走去。
馮赫爾這身軍服是參加禮制大典的軍用禮服,並不是上戰場的正式裝備。他的身材偉岸結實,穿著整潔大方的軍裝,胸前佩戴著一排排熠熠放光的金質勳章,顯得威風凜凜,滿面紅光。
傑迪匆匆迎上去,微笑道:「將軍閣下,沃倫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馮赫爾將軍輕輕一嘆道:「是的,自從他傷成這樣以後,性情也變的怪僻起來,除了聽到那匹魔狼的消息,除了談起要怎麼復仇,他一直就是鬱鬱寡歡……」
將軍黯然說罷,強自振顏一笑道:「走吧,今天是一場盛大的宴會,我們要是出現的比大公還晚,那是很不禮貌的。」
「是的,將軍閣下!」前方出現了將軍乘坐的馬車,傑迪急忙趕前幾步,微笑著拉開了車門。
兩輛馬車在衛隊的護送下駛出了將軍府,奔向了這場專為他們而設的豪華夜宴……
……
大公府燈火通明,貴族高官們的豪華馬門擁擠在府門外,這樣的熱鬧場面很久沒有看到了。象這樣的大型晚宴,代表的是一種身份和地位,每一個受到邀請的人在某一領域都有崇高的地位,所以貴族和官員們趨之若鶩,許多沒有受到邀請的人也到處托關係以弄到一張請柬為榮。
當將軍的車趕到大公府外時已是夕陽西下,最後一縷金黃色的陽光正照在大公府邸建築上方巨大的徽章上,那是金色的雙劍拱衛下的一塊盾牌,上邊鏤刻著獨特的圖案,那是諾曼大公家族的族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