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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怯怯地道:「是,是真的,大人!」
「他在那兒?」
「正在書房等候!」
馮赫爾嘴唇一抿,大步向書房走去。
「將軍!」一見馮赫爾,傑迪立即站起身來。馮赫爾一把扶住他,驚疑不定地道:「你……昨夜不是被刺客刺殺了嗎?怎麼會……?」
傑迪忙道:「大人,那個魔法師並不擅長武技,雖然幻化出一隻骨矛,不過速度有限,被我握住了矛尖,不曾刺入身體。只是那骨矛上附著有魔法火焰,炙痛難忍,我落水後就暈了過去,待我甦醒後不敢聲張直接悄悄回了家。」
他說到這兒話題一轉,關切地問道:「我落水時沃倫還正在和那魔法師搏鬥,心中實在放心不下,不過到家後聽說沃倫去過我家裡,這才放下心來。今天本想過來報個平安,怎麼……聽說沃倫也被刺客傷了?還是那個魔法師麼,傷的嚴不嚴重?」
馮赫爾的神色又沉重起來,他慘笑一聲,跌坐到椅中,緩緩搖頭道:「傑迪,你是幸運的,而我的兒子,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他艱澀地道:「傷害他的不是那個魔法師,而是一匹魔狼。那一定又是梅爾吉布森搞的把戲!」他的目中閃著凶光,咬牙冷笑道:「沃倫被他們毀了,我的兒子……現在成了一個殘廢!」
傑迪親自下的手,怎麼會不知道那個人面獸心的騎士傷勢有多重?他故作不安地道:「大人,看來梅爾吉布森那些人完全明白我們這個計劃對他們的影響,要不惜一切代價破壞它的實施,就連您的兒子他們都毫無顧忌地下手了。」
馮赫爾獰笑道:「當然,這是動了他們的根基,讓他們從此再不能呼風喚雨為所欲為,比殺了他們還叫他們難過,他們當然會不惜一切代價……。」
他說到這兒目光一閃,好象忽然受到了什麼提示。馮赫爾畢竟在政壇上經營多年,其中的關節厲害,手段之老道,遠非傑迪可比。他只是心痛兒子遭遇的慘狀,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所以才一直掙扎於是否起兵報復,現在一經點醒,立即明白什麼才是對方怕的,什麼才是自已應該做的了。
傑迪冷眼旁觀,見他目光閃爍沉吟不語,知道他已有所悟,便輕輕退回椅上坐了。
「大人,梅爾吉布森大人、班森大人、鮑里斯大人帶領貴族院、市政廳等各處官員前來慰問。」
「梅爾吉布森?」馮赫爾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寒芒,冷冷一笑道:「他們還敢來?哈哈,好,我這就去!」
「大人,我去看看沃倫!」傑迪趁機說道。
「嗯!」馮赫爾點點頭:「你是沃倫的摯友,去看看他吧。如果他醒了,唉……,請替我好好勸勸他。」
「當然,將軍閣下,我一定會寬慰他的!」傑迪的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第70章 心毒
馮赫爾將軍整理了一下儀表,大步向前廳走去,他的肩背挺拔,龍行虎步,凜凜生風,完全不象一個剛剛遭受重創的老人。他不會在敵人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更不會暴怒的立即拔劍相向,給自已招來覆頂之災,雄獅之怒,永遠不是暴跳如雷。
沃倫的房中瀰漫著一股藥味兒,他的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整個下肢都被繃帶纏的緊緊的,也看不出傷勢有多大,只是從他蒼白的微微內陷的臉頰,可以看出他受的創傷實在不輕。
傑迪一進房間,就見榻前伏著一個哀哀痛哭的少女,看那側臉似曾相識,微微一怔才認出是聖殿女騎士安娜小姐。她和沃倫經常同進同出,傑迪早知道他們是一對情侶,她出現在這兒也就不稀奇了。
安娜並沒有理會是誰進來,她握著沃倫冰涼的手,淚眼迷離地看著他蒼白憔悴的臉,只是輕聲啜泣。傑迪在她身後悄然停了下來,從她肩後望去,幾綹金髮凌亂地灑在沃倫的額頭,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並沒有因為重傷的折磨而受到太大的影響。
現在的他完全看不出一絲邪惡,自從認識他之後,又何曾見過他的邪惡?巴托是個其貌不揚的小矮子、杜維是個瘦削的酒鬼,兩個人站在光茫四射的沃倫身旁,就象草雞和鳳凰站在一起,可是論到靈魂的純淨,他們遠比眼前這個人要高貴的多。
垂涎別人的妻子美色,就暗中下手置人於死地,那人還是他的朋友,這樣骯髒齷齪的靈魂卻藏在這麼英明高貴的容貌之下,這是多麼鮮明的對比和諷刺。
「傑迪?!」安娜小姐拭著眼淚回過頭,看見身後站著的人,不由驚叫了一聲。她已經聽說傑迪遇刺身亡的消息了,所以乍一見他不禁驚叫一聲。不過她是聖殿騎士,但凡聖殿騎士本身雖不會法術,卻大多接受過守護祝福或者配戴有各種神聖護具,普通的邪靈是無法傷害她的,所以她對靈異的物體從心底里就不會特別的恐懼。
傑迪忙道:「安娜小姐,你不要怕,我並沒有死。」
傑迪忽然瞥見沃倫的雙手一下子握緊了,心中立即一動:「他並沒有暈迷!」
這個念頭在心裡只是一轉,他就明白了沃倫的心意。畢竟都是男人,這點心理他還是揣測得到的,如果是他受了這樣的傷勢,下肢殘廢、要害被毀,面對著心愛的女孩怕是也只好用『昏迷不醒』來逃避了。
他把對馮赫爾將軍說過的話重新對安娜小姐說了一遍,不過這回詳細了許多,因為沃倫就是當事人,如果細節編造的不夠真實,很容易被他發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