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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傑迪,真的好恨好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她又真的捨不得傑迪,這個唯一給了她愛、滋潤了她乾涸心田的男人。
傑迪當著全軍上下給她難堪,固然令她芳心欲碎,可是傑迪為了所愛的女人那勇於赴死的勇氣,那沖宵干雲的豪情,哪一個少女不為之傾心?誰不希望自已的男人就是那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大英雄?
可他……他會有對自已那樣深情的一天嗎?
伊莉莎白的心在戰慄。
傑迪被畢卡索攔回來了,他現在就住在畢卡索的府中。很微妙、很尷尬的情形。非敵、非友,前途未明。
曾經,他是阿匹亞人心目中的英雄,是自已心中最自豪最親蜜的男人,可是現在……,畢卡索的府邸離王府並不遠,可是兩個人住的雖近,心卻那麼遠。
他留下來,是為了我嗎?如果他來見我,我要原諒他嗎?
女王愁思百轉,情腸糾結,千般思量、萬種滋味,那情的煎熬,實難形容。恐怕,這一宿她是難以安眠了。
傑迪正在心事重重地趕往王宮,曾經做為這裡的侍衛長,他對王宮中的一切熟稔之極,現在卻有點望而情怯。如果被他昔日的部下,那些只知嗜血掠奪的戰狼部屬們知道自已的王如此沒有出息,說不定會笑掉大牙。
做人,牽牽絆絆,千絲萬縷,想要率性而為、我行我素談何容易?除非他無情無欲、無求無索,做一個活死人,否則,怎麼可能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唉!」傑迪在王宮前站住,重重地嘆了口氣。
第146章 心動不如行動
「女王,傑迪先生求見!」侍女站在珠簾外,遠遠地說道。
今日傑迪怒闖連營的事早已傳開了,這些王宮中的女侍皆有耳聞,所以奏報起來也覺底氣不足,生怕女王一個暴怒,自已先要遭殃。
「誰?傑迪?」女王一下子站了起來,那腳只邁出一步,卻停在了空中。過了半晌,她又徐徐坐了回去,冷冷地道:「誰允許他進宮的?不見!趕出去!」
「是!」女侍提著裙裾怯怯地應了一聲,轉身向外行去。
「傑迪先生,女王說……」
「我知道!」傑迪淡淡一笑,憑他的耳力,又是在靜劾的夜裡沒有什麼干擾,怎麼可能聽不到女王的吩咐。
他輕輕推開女侍,舉步向前走去。
那侍女驚惶道:「傑迪先生,女王不准進入,您……您……」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們迴避!」傑迪方才在府邸外雖然有些情怯,可是事到臨頭可不會畏畏縮縮。
那種氣勢把幾名侍女給震住了,彼此對視幾眼,幾位聰明的姑娘選擇了緘默,畢竟,女王回府後的表現她們又不是不知道。
拐過花廳,是方格地板的茶室,一道金色花飾的拱形門上垂著飽滿如一的珍珠掛飾,裡邊就是女王的寢室。傑迪輕車熟路,逕自走過去,掀開了珠簾。
珠簾嘩啦一響,伏在桌上的女王身子一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聲音僵硬地問:「他……走了?」
傑迪不答,逕自走到她的背後。傑迪一靠近,那熟悉的氣息就令女王馬上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了。她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因為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傑迪,竟連頭都不敢回。
「我來了,不想對我說點什麼?」傑迪輕聲道。
伊莉莎白女王不語,她的眼睛掃到桌上擺著的那隻草帽,忙不迭把它藏在了桌下。
「噯!我聽畢卡索說過了,這草帽……怎麼會真的回春復活的,太奇怪了,你搞清楚了麼?」
「你別跟我轉移話題!」伊莉莎白女王冷冷地道。
傑迪無奈地一笑,說道:「好,不轉移話題,那你說吧,我們聊點什麼話題?」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輕輕摩娑著女王光滑溫潤的臉頰,臉頰上還有隱隱的濕痕,傑迪心中一軟,大手輕輕揉捏著女王的耳垂,然後貼著頸子溫柔地向胸口滑去。
女王呼吸急促起來,她忽然一把抓住傑迪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傑迪沒有動,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可是情人之間做出來的語言,不是比說出來的語言更生動麼?
傑迪只感到一對柔軟的櫻唇觸到自已的手背,然後是兩排整齊的牙齒,先是狠狠咬了一下,又怕真的咬傷了似的放鬆了些,然後哽咽的熱氣噴在手上,接著熱淚一顆顆落在他的手背上……
這種情形下該說啥?深情款款地道歉,說自已當時又氣又急,口不擇言,然後甜言蜜語,望著她的眼睛傾訴衷腸,最後抱在一起痛哭?還是拉把椅子坐下來,和她擺事實講道理,按照克麗奧小姐的話和她理性分析兩人複合、兩國合作的利弊?
仔細想了半天,他讀過的騎士小說里好象都沒有類似的場景,那些小說里的美女們對感情是沒有心理障礙的,哪怕是姐妹同侍一人,母女共侍一夫,一個個照樣哭著喊著求人泡,生怕心上人有一丁點的不滿意,哪有一個敢吃醋吃到指揮千軍萬馬陷情郎於危地的?
象現在這種場面更是絕無僅有,在那些騎士小說里只有女人溫言順語地哄著那些「成熟、睿智的蓋世大英雄」們開心的故事,哪有一點女人跟男人這麼鬧彆扭的情節?仔細思索了半天,既然在小說里找不到正確答案,那就用自已的方式來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