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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然承認帝國的統治,正因為承認帝國的權威,對於並非出自女皇令諭的制度我們才堅決不予執行。對外鄉人加征進城稅,是何人下的命令,如果是女皇簽署的命令,我們當然無條件執行。」
那名軍官眼中露出了冷冷的笑意:「女皇麼?陛下病重,很久不理政事了。前幾天陛下病體痊癒了,但是目前仍未召開朝會。帝國的運作卻是一日不可停的,加征進城稅,是城防治安長官默菲大人和……奧斯卡將軍共同簽署的命令,你有異議嗎?」
「是的,有異議!」傑迪的目光比他更銳利,這位軍官有種不敢迎視的感覺。
「我們來自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一路上,對任何一位領主、城主徵收的稅賦,我們都一文不差地繳納了,因為那是帝國女皇賦予他們的權利。
而帝京不同,這裡直屬於偉大的泰戈爾女皇,除非女皇親自簽署的命令,否則任何人私自頒布的重要決定均屬違法!泰戈爾帝國的人民有權拒絕服從,這是泰戈爾帝國傳承千年的律令,我沒有說錯吧?」
那位軍官的眼神變的冷漠起來:「尊敬的先生,您要挑戰城防軍和治安長官的權威?」
畢卡索一步跨到了傑迪的前面,正氣凜然地道:「不錯,為了捍衛女皇的尊嚴!」
「很好!」那位軍官淡淡一笑:「而我,要執行一個軍人的職責!」
他帶著白手套的手向前輕輕一揮,後邊十多名士兵轟然沖了上來,兩翼六名士兵舉著鋒利的長矛,而中間的六人則平端著機括短弩。
畢卡索認得這種短弩,在戰陣上它不能及遠,但是卻利於近戰防衛,弩箭用機括發射,沒有羽翼,在二十丈內可以洞穿三層皮革,每具機弩內藏九支弩箭,轉動式發射,不必連續上弦。
也就是說這六名士兵可以連續射出五十四支弩箭,而且由於之間有短暫的停歇,五十四支箭不是同一時間射出,如果躍起、閃避,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調整射擊方向。
畢卡索立即退了兩步,向傑迪背後一閃,說道:「那麼,為了尊嚴和職責,戰吧!」
「我最後一次警告,如果不遵循我們的命令……」
傑迪用行動進行了回答,他一直站在死馬旁,這時順勢一勾一踢,龐大的馬屍就向前飛了出去。六個持弩箭的士兵站的太近了,而傑迪的『盾牌』又太龐大,他們只來得及射出一輪箭矢,射在馬屍上,然後便被重達千斤的馬屍砸了出去。
那位軍官反應極是敏捷,傑迪剛一踢出馬屍,他一矮身,便從馬屍下沖了過來,一掌拍向傑迪的小腹,淡藍色的光暈在他的掌心閃爍著。
傑迪冷笑,他站著沒動,那一掌結結實實拍在他的小腹上,可以把馬頭拍個粉碎的一掌拍在他身上,卻沒有任何反應。那軍官一呆,傑迪已經向前一縱身,一把扣住了他的雙肩,抬腿一個膝撞,用極野蠻的打法重重地撞在他的胸部,膝蓋向上滑頭,又砰地一下撞在那個軍官的鼻樑骨上。
再強悍的武士,在鬥氣外放形成鬥氣屏障之前被人擊中鼻子,都是一件最糟糕的事情,他的胸骨沒事,但是臉蛋上卻開了花,鼻樑被撞的塌陷了,血漿向外噴涌的翻了出去。
這個膝撞如行雲流水般瀟灑自如,一氣呵成,尤其是在對方的攻擊尚未結束的時候,拿捏到了力道將撤未撤的最佳時機,使對方來不及應變,動作充既兇悍又充滿節奏感、韻律感,實在是完美到了極點。
那名軍官被撞的倒摔出去,臉上刺疼不說,眼睛也抑制不住流下酸楚的淚水,不過這一擊把他的火氣也點著了,他的背部剛剛重重撞在地上便一躍而起,大叫一聲擺開了架勢。
傑迪的打擊如暴風驟雨接踵而至,他不想要這個軍官的命,但是僅是皮外肉也夠他受的了。他搖搖晃晃的剛剛站起來,左右肋骨便挨了一拳。
他穿著城防軍的標準裝備半身甲,傑迪兩拳都打在金屬的胸甲上,雖然沒有打折他的骨頭,可是強大的撞擊力打得他內腑移位,連氣都喘不上來。
幸好他的鬥氣已經運足全身,否則現在已經閉過氣去了,但是這幾下快如閃電的打擊卻讓他全無反抗之力了,他成了一個人肉沙包,淪為傑迪一面倒的打擊對象。
「天……天吶!」拳頭象暴風驟雨似的,不斷落在他的頭上、頸上、胸上,連痛楚都來不及感覺到了,傑迪最後一拳將他整個人都打的飛了起來,撞倒了幾名士兵,躺在地上佝僂著身子,就象一隻快咽氣的蝦子,在那兒不斷抽搐著。
四下的百姓都圍攏過來,有人叫好、有人斥責,亂的就象一鍋粥。兩個失去機弩的士兵面對著赤手空拳的傑迪,心中一陣膽寒。傑迪向前跨了一步,兩人立即退開三步。
其中一個士兵指著傑迪,又驚又怒地道:「你……你你……你廢了!你完了!你要大禍臨頭了!你竟敢得罪雲奇大人、你竟敢得罪城防軍……」
傑迪森然一笑道:「我已經得罪了,城防軍有什麼了不起?」
「城防軍的確沒什麼了不起,它只是駐守城池的一支軍隊而已。即便它是一隻龐大的巨獸,對良善的平民來說,也毫無威脅,但是對挑戰它的威嚴的人來說,那結果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隨著這個聲音,一道道白色的光環落在倒地抽搐的軍官雲奇大人身上,他的血止住了,臉上紅腫的痕跡隱隱有些消退,雖然還是很狼狽,至少那種被暴打一通的痛苦神情被抑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