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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還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他的心碎成一片片。
這時候超市又進來一名開著豪車的客人,姚超老闆的有錢朋友,超市不能得罪的大主顧,小美招待他時臉上言笑晏晏,笑容十分甜美親切,有別於在同事面前。
大主顧提起要送她回家,她臉上糾結了幾下,最後還是點頭答應。
江宓換完衣服出來,他發現李哲扯著身上的外套,語氣自暴自棄道:「我沒房沒車,還有殺人案底,也沒有一張帥氣的臉,難怪沒有女人看得上我。你說,我是不是要混出頭才有資格?」
這話說得便有些偏激了。
江宓看了他一眼,李哲心中懷著幾分酸澀,想聽聽對方說什麼,結果卻聽到一句冰冷的話,直接潑了他一盆涼水,「如果你抱著這樣的想法,那縱使天底下的女性多如繁星,你也一顆都摘不到。」
他說完就走,徒留心情更加難受的李哲在休息室原地。
李哲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刷了幾瓶啤酒,在超市打工就一個好處,購物非常方便,員工消費還能拿內部價。
他擰開了拉環,仰脖子狠狠灌了幾口酒,顫顫巍巍地走回公寓去,昏暗的燈光下腳步凌亂。酒精麻痹了他的思維,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完全忘記了,這個月還沒走完,變態殺人魔的郵票名單上,還少了一個人。
縱使如此,當一個棍子抽在他腦後時,李哲的酒還是陡然被打醒了。
與原劇情不同,李哲在監獄裡勤加鍛鍊,每天花大把時間勞動,早不是當初骨瘦如柴的青年了,他摔了手裡的啤酒,強壯有力的臂膀往後抓,身後人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個踉蹌間李哲栽倒在地,躲掉了迷藥,手裡還抓到了什麼東西……
江宓很快接到了電話。
直播間鏡頭裡,大家都可以看到,他眼睛微微大睜,看上去非常驚訝,似乎沒想到變態再度來到了自己身邊,李哲還跟他硬剛了一回。
他們反覆撥弄李哲抓到的東西,軟軟Q彈的一團,江宓捏了捏,「這是二氧化矽材料的東西,它防潮、吸繡,穩定性極強……」
「???」李哲滿頭霧水。
江宓看了他一眼,不再繞彎子,他選擇了簡明直白:「這是矽膠,做假體用的。」
「打我的人力氣很大,不可能是一個女人。」李哲否認道,「我身高一米八六公分,雖然事發時我喝了酒,走路有些偏移,但那個人是從頭頂襲擊我的,應該身高跟我差不多。」
江宓也認同他的看法:「女性力氣有限,再怎麼出其不意,只要遭到男人抵抗,不可能成功下手,更別說拋屍了。這個可能是仿真軟體面具上的組成塊,填充在人工下頜、耳廓、鼻樑,改變面相用的。」
「我們把它交給警方?」李哲提議道,好不容易躲過一劫,短期內他是不打算沾一滴酒了。這件事發生得很突然,直接讓他從被拒絕的心碎懊惱中走出,他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了,一個強健的身體平時看沒什麼特別,危難時候才發現可以保命。
「你覺得我們把一塊假體矽膠交出去,在沒有證據,沒有目擊者,甚至不確定對方就是傳說中的變態殺人魔的情況下,警方會相信我們的說辭?」江宓冷靜道,再度潑了李哲一盆冷水。
這事暫且作罷。
警員小李,他假扮成一名檢查房屋漏水的維修員,他有證件吊牌和可靠的信息,得到了公寓房東和大多數住戶的信任。
他也似模似樣的去了頂樓租戶房間,檢查了兩三個小時的天花板,這裡敲敲那裡打打,然後經過某個房間時,才對房東道:「這間屋子我可以進去看看房頂麼?我從樓上看,那屋子裡的天花板和管道有輕微可能漏水的跡象。」
「可屋主兩個都不在。」房東猶豫了兩下,他手裡是有一串全樓鑰匙,可他不能隨意決定讓外人進入。
但房屋漏水不是什么小事,他按照電話簿登記的名單,給江宓撥去了一個電話,江宓在實驗室沒接到,實驗室一般進行殺菌消毒處理,手機這種每天都要觸摸、充滿無數指紋和細菌的東西禁止入內。房東轉頭又給李哲撥去了一個電話,詢問能不能讓維修員進去檢查天花板,李哲一聽,當然同意了。
李迦很順利地扛著一箱工具進了屋子。
怎麼說,他一路走來,進了無數租戶的屋子,有養貓養狗、種菜養花、生活氣息濃厚的,可如同這間屋子一般乾淨整潔的還是少見。
桌椅沙發一塵不染,廚房餐具整潔如新,沒關上的臥室房門可以看到一張室內大床,被子更是疊成了一塊四四方方的豆腐塊,枕頭擺放在正中央,屋主仿佛有什麼強迫症。
李迦不敢多看,怕被房東懷疑。
他走到陽台,架著塑料□□爬上去檢查管道,趁房東一個不注意,他溜進了一間臥室。看到牆上粘貼的報紙照片,李迦身軀一震,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心臟「嘭嘭嘭」不受控制亂跳了起來。這些報導,他身為辦案人員再眼熟不過了,因為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是變態殺人魔數年來犯下的事件報導。屋主把它們貼在牆上,似乎展示炫耀某一種戰利品。
他掏出手機,趕緊對準這堵牆,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前輩趙凡。因為心裡緊張,手心出了汗,他甚至好幾次無法成功解鎖指紋。
剪裁報紙照片這種事,出於好奇普通民眾也能做,並不能算是什麼證據,但在他們看來,江宓不是普通民眾,他是嫌疑犯,這種事基本可以算得上是石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