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江宓應了,轉頭道:「林先生你是什麼時辰出生的?」
林孝樹不明所以,下意識答道:「正午十三點……」剛說完,他的手指就被江宓劃了一刀,血流剎那噴出,他還來不及吃痛,就聽到江宓正色說:「委屈林先生了,純孝之人的血,可暫解亡靈怨氣。」
一聽這說法,林孝樹哪怕痛得要死,但還能說什麼呢,他甚至想讓這位年紀輕輕的大師多割點了,他急切問:「大師這些夠不夠?」
其實沒有什麼純孝血可克怨靈這說法,純屬大中午出生的人陽氣重。陳律師更符合條件,可人家已經暈倒了,再去割人家的血似乎不太厚道,只好將就用一下了。而林先生的血可救命這種說法如果根深蒂固,以後這家子求著對方還來不及,也不會再行逼迫之事了。
血潑在老爺子身上,老爺子好似回歸了理智,停止了傷人。
林家人剛鬆了口氣,又被江宓下一句懸起了心,因為江宓說:「這個方法只是權宜,老爺子對你們有怨,如果魂靈死後不安心,滿懷怨氣離去的話,他很可能會變成六親不認的厲鬼,一直糾纏你們,你們趕緊在老爺子棺前磕頭認錯還來得及。」
「啊?」
曹蘭給兒女們腦門一巴掌:「磕頭啊快按大師說的做!」
這家子果然立刻就磕頭道歉了,光亮的額頭磕得砰砰直響,怕自己道歉還不夠誠懇,一個個還邊磕邊抽自己耳光:「對不起老頭子,我不該偷人,我耐不住寂寞我鬼迷心竅我早就後悔了。」「對不起爸!!你養了我二十多年,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也勝似親生父親,我以後一定好好孝順您。」「爸,我以後一定好好掙錢填平帳本……」「對不起爺爺,我以後肯定做一個三好學生……」手指顫抖,但疊金元寶的速度竟半點不慢。
嗓子喊冒煙都不敢停下,喊了足足十來分鐘,鬼影才慢慢消散,棺材被重新合攏,江宓扣上,轉頭嚴肅道:「明日就得立刻火葬,老爺子不會再詐屍。他被安撫過後勉強饒了你們,可他魂體還飄蕩著,若你們再惹他不滿,他隨時可能會再度出現。」
劫後餘生,讓一家子腿軟得站不穩,摸著脖子泛疼的淤痕,本就感覺跟打了一場仗似的,聽江宓說這事還沒完,紛紛痛苦地倒在地上,哭聲悽慘至極。
今日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今後誰還敢再貪老爺子的錢,無不夾起尾巴做人。心裡對江宓這個通靈師的敬畏更是達到了頂峰。江家殯儀館的名片每日隨身放在胸口,一個風吹草動就想撥號碼。
「大師,我打電話您一定要接啊!」
而得知世界上有鬼後,阿大阿二從山上下來,就被這場詐屍嚇到了,接連做了半個月的噩夢。時不時夢到江老爺子出現,痛斥他們兩隻白眼狼,揚言要掐死他們,還夢過自己主持過的葬禮,原來是有無數魂靈旁觀。人一慌,近年來什麼倒霉事都習慣往這上面扯,身子也要被這些噩夢給掏空了,殯儀館哪裡還開得下去?連夜就收拾東西跑路了,殯儀館也被貼了轉讓的白色橫條。
江美珠後來才聽說,這兩人的行蹤常常出沒各大據說很靈驗的寺廟裡,在燒香拜佛、捐款消災,似乎想把平生做的虧心事全部補回來。
早幹嘛去了?她嗤笑一聲,把對方轉讓的鋪面盤下,從此再沒放在心上。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如今江宓人還在下鄉返程的路上,這村子建在地勢高的地方,周遭漫山遍野都是美好景致,還有高聳的懸崖峭壁。
看著鋪陳好的山間美景,江宓腦海暈眩了一秒,下意識走了過去,似乎想擁抱這大自然。直播間差點就炸了,想問崽啊你在幹什麼!不過也就一秒,強大的理智讓江宓頭腦迅速回復清明。
風聲過耳,江宓和直播間所有人都聽到,一個低沉沙啞、還有些飄忽的聲音響起,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似是一名少年,聲音有些痴迷,又透著純然的疑惑,「這風景還不夠美嗎,他為什麼不跳?」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年齡蒼老些,似乎有些無語:「他才收了那麼多錢,正值志得意滿,他為什麼要跳?」人民幣的魅力多大啊,換做是她,她也不跳。
「你快想想辦法,每年那麼多登山客,都想死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不行,那些登山客是一心求死,而他身上懷揣巨款跳崖,動機立不住,太過顯眼了。你就算喜歡他,你也要耐心等待,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可真沒用!」少年氣急敗壞,此後什麼聲音都蕩然無存。江宓抬手看掌紋,果不其然,當他從懸崖邊往後退,生命線又開始長了。
原主三番兩次的劫難果然不是意外,而江宓能聽到對話,卻看不到蹤影,代表這兩抹陰魂,目前實力還在他之上。
第22章 實習生
另一邊,正值新一輪提案上了日程,謝氏寫字樓一派忙碌,為了早日達到業績和更好的獎金,不少上班族自願加班,加班到深夜也不在少數,可最後整個公司空蕩蕩,剩下的也只有幾名職場新人。
加班到深夜,當然頭昏腦漲,幾乎想倒頭就睡。
可謝氏是大公司,橫跨娛樂圈、地產界和遊戲金融,薪酬高競爭激烈,不加班不行,而且有時候夜晚的寫字樓,還能看到謝先生的影子。林小滿啃著麵包,美滋滋地想,日常沉迷自家總裁的顏值,加班對她而言甘之如飴,只要多看謝先生幾眼,工作一整天的動力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