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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將開啟第三封信函,這是來自沙市的一個家庭,投遞人是一位還未滿十八歲的少女,她自稱自己的母親在一年半前失蹤了,帶走了家裡一個行李箱和錢財,從此音訊全無,她和父親找了很久,都沒有將人找到。」謝川簡單介紹後,鏡頭也順勢切了過去,給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羅菁和她身邊一臉僵硬的中年男人。
「羅菁,除了母親的具體下落,你還希望通靈師們能感應什麼?」
少女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艱澀道:「我、我還想知道……她離開的理由。」難道母親真的是鄰居口中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她還想知道,母親一去不復返的理由,難道一個女人到了中年,在婚後遇到了所謂的真愛,就可以不管不顧拋棄為人母親的責任,拋棄掉一切了嗎?
「ok!」謝川明白了,他點了點頭,示意少女把測試道具擺放在桌子上。
很快第一名選手就進來了,他看到眼眶含淚的羅菁父女,看到桌子上一把老舊的女式梳子、一條碎花長裙和一雙36碼涼鞋,心下已經有數了。這種情況不需要通靈也能洞悉,絕對是這家子的女主人下落不明了。
通靈時長是慣例的十五分鐘。
選手拿起那把梳子,閉眼感應,他的指腹在木梳雕刻的紋路上摩挲過一遍又一遍,點上了鼠尾草和蠟燭。鼠尾草是通靈師們常見的道具,可以淨化能量、驅除邪惡,當繚繞的白色煙霧充斥這個空間後,所有嗅到的人都感覺精神一振、視野明亮,並不覺得嗆人。
幾分鐘後,選手自信說出了一個地理方位:「我看到了沿途的風景,是一片呼嘯而過的密林,具體位置是沙市到宜市的公路附近。」見其他人面露困惑,這名選手還貼心地在地圖上指了一下,「大致就是這個方位,我感應到了,她就在那裡!」
「真的嗎?」居然就在這麼近的地方!羅菁捂著嘴,面色很激動,同時又有些不敢置信。仔細想想很有可能,根據燈下黑的原則,當大家習慣以為,一對私奔的男女礙於流言蜚語,可能跑得遠遠,什麼天涯海角都有可能,但實際上他們有可能根本沒跑遠。
「看來我們今天開門紅。」謝川目光連連露出讚許。
這可是他看好的選手之一,雖然經常充當人氣選手們的陪襯綠葉,但本身實力極為不俗。沒有萬全的把握,對方一般不會開口,可一旦開口,那百分百就是這塊地方了。
主持人和嘉賓沉浸在喜悅之中,沒有人注意到羅大生臉上的笑容十分虛假,他緊緊相扣的十根手指,指尖泛白,還小心擦了一下額角鬢髮的汗,臉色也越來越僵硬。
第二名選手也進來了,這是一名巫女。所有人滿心期待她的答案,結果她拿起水晶球,進行了一場繁瑣的通靈儀式後,說出了一個令人茫然的地點:「我感應到了,她如今在江畔邊,大概是這個位置。」
該名女選手美艷鮮紅的指甲一指,居然直接指到了長江岸邊。這可就跟剛剛的地點差得有些遠了。羅菁揚起一張茫然的小臉,殊不知主持人謝川也很茫然,
兩名選手都是實力咖,怎麼會說出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難道是照片上這位母親,真跟情人在外潛逃,所以這方位還帶移動的?
他們沒有注意到,七嘴八舌中,聽到江邊這個地點,羅大生喉結滾動了幾下,瞳孔也有一瞬間的驟縮,臉上老實和善的面具差點破裂,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強行掩飾住了。
女選手自信滿滿地走了。等到第三名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才「呀」了一聲,想起自己忘記告訴這家父女了,她感應到的能量,是一塊石頭靜靜枕著江流,有好長時間沒有挪動了。而一個活人是不可能長時間在河流內的,所以……
第三名選手進來前,謝川以為這一場測試最多就AB兩個選項,屆時看是說A的人多,還是說B的人多,就可以得出羅菁母親的最終下落,可萬萬沒想到,第三名選手卻說出了C選項。
「我感應到她在一座白塔里。」這第三名選手美術造詣頗高,輕輕鬆鬆就拿起幾隻顏色明亮的水彩筆,畫了一座花圃圍繞的小白塔,背景還有鋪天蓋地的彩霞,與塔融為一體的風車,只是這個地點又到隔壁省去了。
當這幅畫展示在熒幕上時,謝川突然更傾向這個答案,他設身處地代入了一下自己,如果他是一個女人,跟情人私奔,任何人都會想去這樣一個羅曼蒂克的地方吧。
但他嘴上還是依舊刁難道:「確定是這個地方了嗎?」
選手也不墨跡,乾脆利落一個點頭,「雖然能量很微弱、很分散,但我確定她就在這裡,時間長達一年多。」
一聽這話,羅大生面上勉勉強強地笑著,實則腦袋裡有什麼東西繃地一聲斷掉了,額角擦拭了好幾遍後,再度掛滿了汗珠。他發現這群神棍果真是有兩下子的,每個人短短几句話,幾乎要把他逼上絕路。
他不安地晃了一下頭,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
第四名選手也進來了,當對方口中吐出一個旅遊景區的地方後,彈幕紛紛留言「什麼鬼」,謝川竟然也不驚訝了,不就是選項又多了一個麼,他還能轉頭跟嘉賓笑道:「也許這是一條路線,他們在複述你母親走過的路。」
羅菁也這麼想,自己提起一根紅筆,在地圖上多圈了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