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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你黑了。」也有一些穿西裝打領帶的紈絝子弟吹口哨。
「去了那村里,我天天幹活下地,我能不黑麼我?夏威夷的陽光都比不上那地方毒辣,這一趟累死我了。」
周寧登時不知手腳如何擺放,表情也定格成了懵逼。
閻家也來人了,是一對衣著得體的中年夫婦。
男人約莫四十多歲,長相儒雅還戴著一副金框眼鏡,跟閻海樓有幾分相似,只是氣質截然不同,對方一看就是成熟魅力的精英男士。如果周寧經常看報紙,會發現這張臉多次出現在財經報上。
女人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一身昂貴的黑色套裙讓她看上去明艷大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閻大少爺精緻的眉眼打哪來。
「海樓,讓媽媽抱抱。」閻夫人熱情地擁抱了自己許久不見的孩子,直到對方抗議掙扎,她才好脾氣地放開,順勢轉向三個少年,對周毅軒和周寧只是稀鬆平常,可當閻夫人的目光停留在江宓身上後就再也沒挪開,嘴角也露出一個笑意,「這就是江宓吧,果然是一個好孩子。」
周寧這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在前往別墅的路上,誰都看得出,閻夫人對江宓格外有好感,時不時問「你覺得這個城市怎麼樣,有沒有想去的地方?」「這段時間在鄉下麻煩你們照顧海樓了。」「你願意在城市裡生活嗎?」
當媽的幾乎說出了兒子的心聲,閻海樓全程沒開腔,一手托著下巴,狀似無聊地看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實則豎起的耳朵泄露了他的心思。
閻海樓得承認,自己初見江宓時,第一印象並不如何,只覺得這傻崽髒兮兮的。他沒潔癖,可心下還是有幾分嫌棄,後來忍不住就被對方的禮貌和友好給吸引了,隨著相處機會增多,就越看越順眼。
江德勝那事,讓不識人間疾苦的大少爺都覺得這傻崽太慘了……後來更是萌生出家裡資助收養一個弟弟也不錯的念頭,這樣就能一輩子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了,漸漸的,不是親兄弟也勝似親兄弟。
閻先生看過節目,時不時也朝江宓投去一個頗具欣賞的眼神。閻家都有這個意思,一切就差江宓點頭了。
也難怪節目組說他是內定的。
見到這種情形,周毅軒面無表情,周寧的反應有些沮喪,節目組來採訪他,問他心裡什麼滋味,導演本意是想挖掘出一點少年人的小情緒。周寧也實話實說:「我很喜歡這個城市,曾經就想過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趁爺爺奶奶腿腳還能走路時,帶他們爬長城逛園林,我確實想留下來。」
但同時周寧心裡也清楚,他學習成績不如周毅軒,聰明悲慘不如江宓,所以他接受還算快,馬上又樂觀起來,決定趁這一次節目組之行,好好把這座城市遊覽個遍。末了,他還真心祝福江宓被資助後,以後能在城市生活順利,開啟一段新的人生。
節目組採訪不到什麼有意思(有爭議)的回答,只能作罷。所有人都以為江宓板上釘釘時,變故卻發生了——
閻海樓被綁架了,同行之人還有周毅軒,窮凶極惡的綁匪將兩個少年一起帶走了。
等所有人趕到現場時,只在年久失修的廢棄大樓內,找到了一個巨大的保險箱,和被反綁住手腳的周毅軒。
周毅軒在嚎哭,他手掌三根手指不翼而飛,斷裂面在不斷流血,眼淚混著血水流下,讓人心生不忍,所有人都知道,他慘遭了連累。
第14章 少年交鋒
更讓所有人絕望的是,從周毅軒口中得知,閻海樓並沒有失蹤不見,而是被人推進了這個巨大的保險箱裡,還落了密碼鎖。
閻夫人當即尖叫一聲,無法承受地暈了過去,閻先生則驚恐地撲了過去,對著保險箱大喊兒子、兒子,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世界在他眼前暈頭轉向。
很顯然,這是一場模仿作案。
在上世紀的港城,地產首富在自己五十歲高齡迎來了自己的老來子,他格外寵愛這個孩子,常常稱之為自己的無價之寶。而他的「無價之寶」,在有一次放學過程中被綁匪帶走了,綁匪獅子大開口說要三億港元,當地產首富好不容易湊到錢趕到現場,就只剩下一個保險箱,附帶著一張紙條:「您的速度太慢了,那些錢死又帶不走,您的無價之寶在箱中已經被你拖延死了!」
如今歷史重演,這種噩夢居然發生在他們身上。
保險箱是密閉結構,哪怕這個保險箱再大、人類再頑強,也不可能活過五分鐘,他孩子還活著嗎?閻先生痛苦地流下淚水,跪倒在地,「既然是綁架,為什麼我沒收到任何勒索電話,哪怕是獅子大開口都好,我能湊錢啊!」不要錢又為什麼要帶走他的孩子,讓他承受這樣的痛苦?
從周毅軒口中得知綁匪剛離開,閻先生心中升起了一點希望,立刻撲向了保險箱的密碼按鍵。
事到如今每一分每一秒就是希望。
這種保險箱在市面上並不特殊,密碼是四位數字,按鍵則是九宮格,當閻先生快速按了一次,密碼箱立刻就發出警報聲:
【密碼輸入錯誤。連續三次錯誤,保險箱內部將徹底爆炸銷毀。】
這是人箱並毀的地步,閻先生心涼了半截,痛苦地揪住了頭髮。保鏢拿來工具箱,「先生,暴力破解吧。」他所說的暴力破解是指雷射切割或者強力撬棍,因為保險箱堅硬的鋼板材質,註定了簡單的電鋸和撬棍無法解開,可此時沒有儀器,等到能開箱了,見到的也許是少爺那具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