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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這個說辭讓江宓放下心,他看向這杯水,猶豫了一會兒,「我可以嗎?」
「你又要去那鬼地方,那些鬼怪長期缺乏管束性子野,我擔心你的安全。」男人把水杯推了過去,江宓實在忍耐不住了,如果不是強大的意志力,讓他勉強維繫一絲理智,他早就把水杯打破了。
一經許可,他就立刻喝了,一股澎湃的力量從體內湧現,他果然舒服很多,飢腸轆轆得到了緩解。男人見狀,又颳了幾口,遞到少年嘴邊。少年立刻低頭吮-吸,眼睫毛一顫一顫像兩排小扇子,直到吃飽喝足後,對方才既震驚又不舍地拿出繃帶,把男人的傷口給貼上。
強行堵住這口罪惡的源泉。
謝海樓下意識捻了捻,被覆蓋的指尖,還殘留著少年唇瓣的溫熱觸感。
他紅色眼眸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深沉笑意,血液都交融了,四捨五入兩人便是定下契約合為一體,未來他的男孩還能跑到哪裡去?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請個假。
4.26晚上更新會推遲到第二天白天(遲幾個小時)。
第47章 國產恐怖遊戲
江宓提交了鬼城管理策劃書。
接下來的一年風平浪靜,唯獨鬼城成了一個大工地,進進出出皆是建築施工隊、古文物修復學者隊,據一名建築師回憶,這一年數不盡的吊塔高聳入雲,載滿磚瓦砂石汽車,從老城區到新城區進行逐步改造。
近一年無法離開這座陰冷的城,往來打交道都是一群妖魔鬼怪,可卻沒有任何一個建築師或者施工小隊有意見,理由沒別的,純屬江宓開出的工資報酬高,其二就是他們的伙食好。
很多頭戴探明燈的建築工人,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一日三餐。
早餐吃的是豆面餑餑、奶汁角、如意卷、蝴蝶酥、八寶膳粥等等,午餐吃的是京醬肉絲、冰糖肘子、八寶野鴨、豆豉魚、龍鬚麵等等,晚餐更是各種美味蕨菜、和精心烹飪的雞鴨魚肉,連泡的茶都是碧螺春,喝的飲品是白玉奶茶……本應該是消瘦勞累的一年,結果竟被上好的伙食給餵圓潤了,食材只是其一,那連國營飯店都比不過的烹飪手法才是最重要的。
後來施工隊的人,才知道每日做飯的不是人,是鬼,還是一兩百年前清廷里的御膳房掌勺大廚鬼,曾主持過滿漢全席,一生在料理烹飪上兢兢業業的奉獻,據說晚年連咯血死亡,都死在砧板之上,死前的執念就是他還想再摸鍋鏟五百年。
大家聽了都感慨,難怪每日三餐都那麼美味可口。
這御廚鬼就是喜歡做飯,當年專門伺候宮裡的皇帝、太后、一干妃子和若干阿哥格格,如今時代變了,被江宓派遣他來給大傢伙兒做飯,御廚鬼也沒什麼不高興。當年御膳房雖然代表了一個廚師最高成就,是一個能施展手腳的地方,但畢竟勾心鬥角太多,而且宮裡的貴人們愛指定,脾氣也挑三揀四,他必須小心伺候陪笑著,無法隨心所欲的做飯。可如今他的客戶們,卻是他做什麼,他們就愛吃什麼,御廚鬼自然虛榮心爆棚,每天每夜都恨不能舞動鍋鏟,連施工隊結束後,江宓僱傭他去當鬼城星級飯店的大廚,順便再從幾個機靈的小鬼中挑選幾位當學徒,他也欣然答應了。
有錢還有好的伙食,在建築施工隊的不懈努力之下,本來要耗時三年的工程,一年就給完成了。
這一年,這座鬼城似乎變了很多,又似乎沒怎麼變。作為鬼城新任城主,江宓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他大手一揮,又向上頭毫不客氣地申請了一到兩名導演。
嚴理勛,業內人稱嚴導,曾拍過不少抗戰題材和優秀紀錄片,就帶著他二十出頭的兒子,和一小撮御用班子,風塵僕僕地扛著傢伙來了。
來到這鬼城前,嚴理勛聽到上頭派遣他來,心情還很不痛快,抽空了一整袋煙。
他可是拿過國家級獎項的導演,手頭還有一個預備啟動的新拍攝項目,不就一個城市旅遊宣傳片,哪裡需要他這種水平的大導演出馬,殺雞焉用宰牛刀?
可當他來到鬼城,見到那朱紅色的脫漆大門、門口兩尊青面獠牙的石獅子、一群顧盼神飛、忠心耿耿的婢女家丁鬼,還有府里那位身著旗裝的清朝貴婦人之後……再看到困囿於考場、日復一日的考生鬼,那千年前的考場訓誡墨筆「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寫一句空」,還有牆上那不斷蔓延攀升的綠色藤蔓植物,嚴導靈感爆棚,鬱悶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提筆寫下一大堆場景台詞。
既然心情不鬱悶了,那煙自然也不抽了。
這鬼城光線慘澹、陰冷潮濕、青苔滋生,這一草一木並不如何漂亮,落在嚴導眼中,卻讓他驚為天人,摸著這些橫樑都愛不釋手。幾乎是摸一遍,就想到一個新點子。
他一改先前愛答不理的態度,心情激動地地對江宓道:「江大師,我準備拍攝、預計明年上映的一部賀歲片電影,就是與鬼怪有關,我能向您租借場地和演員嗎?租借費和片酬不是問題!」
嚴理勛要拍攝的是一部爆笑恐怖殭屍片,他還找來專業人士,不惜成本在影城內組建了一個明清實景棚。如今來到鬼城,見到滿地的古牌坊古城牆舊府邸,還有穿著明清官袍、滿大街蹦蹦跳跳的殭屍,挑剔的大導演立刻就想掉頭回去,把那據說耗資巨大、辛苦搭建起來的四不像棚子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