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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一夥兒的!
雲景沉不住氣,一手攥緊了桃木劍,一手拿符紙,口中低聲念叨著咒語,眼看場面衝突在即,江宓突然率先收起了自己的錘子,作為一個休戰的信號,他開口對村民指明方向:「解蠱的東西在二樓籠房,藥劑已經調配好了,現在去還來得及。」對話完,他第二個動作就是按下雲景的桃木劍,平靜道:「別管他們,我們走。」
說完,他拉著兩個孩子率先走了,全程視一群村民若無物,仿佛彼此只是一條道上偶然相遇的陌生人,擦肩而過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雲景不信邪,執意想護著江宓往外走,可令他錯愕的事情還在後面,這些村民來勢洶洶,卻果真沒有任何舉動,冷眼觀望他們走了,那條細細的狗繩全程也扯得緊緊的。
直到下山,他們的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他們為什麼不阻止?」
路途上摸過芭蕉葉,知曉村里某些秘密的江宓搖頭道:「他們不是包庇,只是受制於人。」
根據當地的風俗,對於培養草藥和養蟲的蠱師,整個村都是厭惡憤怒、恐懼躲避的。如果蠱師對孩子下手,那更是犯了他們的逆鱗和忌諱。他們忌憚這類人,歷史上還曾燒死過不少秘密養蠱的養藥婆。據說,如果遠遠遇到蠱師的身影,當地人正在吃東西也會立刻吐出來,生怕自己無形之中被下了蠱。千百年來對無辜之術的忌憚是深深刻入骨髓的,所以村民怎麼可能包庇村里那名蠱師,只是無法請到更高明的蠱師解蠱,暫且受制於人罷了,整座山才會充斥著陰鬱黑氣。在這樣的情況下,紀家三口子哪怕找到了孩子,也根本無法帶走。
「原來如此。」雲景喃喃自語。
在江宓打電話時,雲景往山上眺望,卻見黑夜籠罩的大山升起了一片沖天火光,燃燒的正是那棟山坡高腳樓!少年心裡一驚,這不可能那麼巧合。他們前腳剛走,後腳老蠱師的房子就被人燒了。
雲景想到離去時,那群村民冷漠無情的面孔,心中悄地打了個寒噤。
另一邊通靈節目組好不容易上了山,他們是帶了十成十的準備,想要收服以人養蠱的玄學界敗類,結果沒想到等他們趕到時,只有一場沸騰的烈火。
鏡頭裡,只能拍攝到被火焰吞噬、木樑崩塌的老房子,火勢極大,幾乎無法搶救。大師們被滾滾濃煙嗆到了喉嚨,只能退避三舍。他們在節目組宣言裡,常說自己是非現世的人,那都是給自己造勢,真實的他們都是肉身凡胎,誰也不敢往火里沖。
「著火了,快去救火啊!」節目組成員挨家挨戶去拍門,結果拍了好幾分鐘門,屋裡人就跟睡死了一樣毫無動靜。僅有幾個開門的老人,聽到是山上那家著火了,也立即關了門,工作人員吃了閉門羹,忍不住抱怨道:「這個村子也太變態冷漠了!」
山火燃燒了半夜,等到了天亮後,只剩下滿目瘡痍,整座山被燒掉了五分之一,本地人卻似乎毫不在意。他們用自己獨特的火刑,歷史再現一般,燒死了他們的蠱師。江宓本可以阻止,但他選擇了尊重和順從。
節目組只能拍拍後續鏡頭,鏡頭內紀雪松和紀家三口喜極而泣互相擁抱,在與自己父母接觸時,鏡頭裡紀雪松似乎很陌生,他退了好幾步,警惕心也很強,直到江宓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紀雪松才化去眸底的寒冰,慢慢走向這對泣不成聲的夫婦,場面一度心酸得讓人落淚。
很少有人留意到空氣中有蝴蝶蟲飛過,停駐在小男孩的肩頭,紫色艷麗的翅膀輕輕扇動,很快又飛遠了。雲景收回自己看相的目光,「師父,那孩子的劫難過去了,命格也變了。」從此對方背負著強大的天賦,卻可以一生平安喜樂。
五個孩子俱被成功救出,送去醫院檢查,五個之中有四個得了常見的熱病和寄生蟲感染,原因是此地氣候炎熱潮濕,蚊蟲層出不窮,不通風的地下室惡劣程度尤甚。至於心理上的陰影,則需要家人、心理醫生和時間的力量慢慢為他們治癒。
五個孩子被綁架囚禁地下室多年,活人煉蠱這種事過於驚世駭俗和轟動,上了當地的報紙,同時登報還有那團熊熊燃燒的制裁之火,據後來警署人員調查,現場有很濃的煤油氣味,從焦木堆中撿出來的那具屍體,生前曾被人綁在窗欞之上。
通靈節目組的觀眾也震驚了。
【各位看到熱搜和報紙了嗎,這居然是真實的???】
【以後誰在說這個節目有劇本,我一定撕爛那個人的嘴,劇本敢這麼演嗎,沒看電視台採訪,那些失蹤小孩最後都找著父母了嗎】
【我可以證明這是真的!那個小胖子,是我們花園小區住戶的孩子,那住戶家裡很有錢,還是四世同堂,小胖子是他們家裡的一代單傳,沒出事之前被家裡寵上天,小區里人人都說胖。孩子出事後全家都瘋了,現在看電視採訪,臉還是那張臉,小胖子卻瘦成黑竹竿了,太造孽了,聽說現在人還住院打點滴呢,一定受了很多苦】
【以後別說是劇本了,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刀沒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江大師也太牛逼了,其他人只找到了孩子的方位,可只有他說這一趟不同尋常,果真一切都不同尋常,嚇得我躺在被窩裡,足足蓋了三層棉被】
【這期節目投放出去,被證明是真人真事後,連我大姑媽的外甥的朋友的對門也開始給節目組投求助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