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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還好,一說眾人嚇得膀胱顫抖,差點尿了,在場的誰沒有點虧心事,他們都會成為老爺子的發泄對象?
果不其然,曹蘭女士她到底上了年紀,腿腳不好,落在隊伍最後面,沒等她跑到地方,她脖子就被一雙冰涼的鬼手掐住了,整個人被提了起來,咆哮的怒吼就響在耳邊,「曹蘭,你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你負我,還敢在我棺前作秀!還想分我的錢,我要掐死你,讓你給我陪葬!」
「老頭子,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曹蘭哭得撕心裂肺,老頭子生前力氣沒有那麼大,現在卻可以輕而易舉把她舉起來,眼前人果然是鬼!她想掙扎,卻只有兩條細瘦的腿兒在空氣中亂蹬。見狀林家人更是嚇得嗚哇亂叫,一個個孝子賢孫,轉眼都成了膽小鬼,根本沒人敢上前阻止。
「曹蘭女士年輕時背著林老先生胡來,包括二子林晟睿並非他親生子這些事,林老先生都知道,只是多年夫妻,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曹蘭女士竟然在葬禮上公然作秀,營造出深情賢妻人設,才徹底激怒了老先生。」江宓隨便一抖,就是林家人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眾人雙目圓睜,驚恐地捂住嘴,不知道該指責曹蘭這個當媽的不守婦道,還是同情自家老爹,最後這些複雜情緒都轉為了濃濃的懼怕,就怕老爺子的報復也降臨在自己身上。
林孝樹和陳律師聽得頭暈眼花,如果說阿大阿二隻是讓他們將信將疑,江宓展示的通靈手段,則直接粗暴粉碎了他們無神論者的世界觀。
阿大阿二更是恨不能暈厥過去,在此之前他們對江宓所謂的通靈嗤之以鼻,更是完全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所以才敢坑蒙拐騙、糊弄亡者,沒想到亡靈真的有怨氣,什麼曹蘭女士一心一意、林晟睿骨肉至親,他們全都說反了!怨靈不會遷怒他們吧,兩人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只覺眼前一片灰暗。
林家二子林晟睿聽到自己身世被抖摟出來,心裡咯噔一聲,驚慌得不行,心裡萬分清楚老爺子下一個目標肯定是自己,轉身就想逃跑。
他一動彈,盛怒的老爺子就如同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快速鎖定了他,只聽一陣風聲,曹蘭女士剩下半條命癱軟在地,卻輪到他慘遭鎖喉。
「林晟睿——你這個遊手好閒濫賭成性的孽種,身上流著不是我的血,卻騙了我二十多年,我早恨不得掐死你,你還妄想燒我點冥鈔,就能分到我的遺產,鬼殺人不犯法,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孽種——」狂風大作之下,林晟睿慘無人色,放聲大哭道:「爸我錯了!我確實不是您的種,我不該貪圖三弟這筆錢!」
然而他的補救無濟於事,老爺子只想掐死他,力氣暴漲。
林晟睿登時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眼瞅著要沒氣了,林家人連聲尖叫。許是林大姐的尖叫聲太大了,老爺子又轉換了目標:「還有你林花蕊,你真是我的好女兒——這些年你敗了我多少錢財,虧空公司幾個億,妄想死後燒一個別墅冰箱,就想填平帳本了麼?我怎麼可能把遺產分給你。」
「我錯了爸!」林花蕊臉色煞白逃無可逃,被撞到牆上吐了口血,見自己媽都翻車了,那位高中生孫子小臉慘澹,仗著人多想躲,卻被老爺子長臂一伸,鎖住了命門,掐著腳拖走,「還有你林碩,你只有十七歲,但你就是一個畜生,抽菸喝酒霸凌壞事做絕搞大別人肚子、還逼人家自殺,三番五次讓我給你擦屁股,從我這裡騙錢,我怎麼可能對你這個敗類有期望!你孝順個屁,你連手摺金元寶都是山下殯儀店買的,防止你這個畜生以後禍害更多的人,我這就讓你下來陪我——」
憤怒的老頭面目猙獰,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連阿大阿二兩人都沒放過,嘴裡喊著「兩個顛倒黑白的騙子」,便把兩人掐得脖子青黑,半死不活。
在暈過去的時候,阿大阿二腦子跟走馬燈一樣回放著平生,萬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胡說八道說自己會通靈,竟惹出禍事來了。
最後真的咣當一聲,兩眼翻白了。
全場最倒霉的可能是陳律師了,被迫聽了那麼多有錢人家的齷齪事,他早就將頭埋下,恨不得自己沒來過,結果他也被六親不認的老爺子掐住了,他抓狂崩潰道:「林先生,是我啊!我是無辜的啊!」
「大師就是大師!」見老爺子直接掠過江宓,躲在江宓身後的臉上都掛著驚魂未定的眼淚,腳一軟差點虛脫。此時再看江宓沉靜鎮定的臉龐,突然打從心底湧現了一股強烈安全感,抱著對方的大腿放聲哭訴道:「大師快想想辦法!您能通靈,一定也會渡靈吧!」
再這樣下去,非鬧出人命不可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老爺子被你們貪得無厭的嘴臉惹惱了,想制住他不容易啊。」江宓秀眉微蹙,似是深感棘手,可曹蘭卻看到他揉搓手指的小動作,對方顯然在暗示這是另外的加錢,當下大喜過望!人都是要活命的,她不怕江宓要錢,就怕給錢也沒用!
她痛哭流涕地往江宓兜里塞紅包,就怕慢了一步小命嗚呼,「價錢不是問題,請大師快快出手!」
其餘人也如同看到希望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爭先塞錢,能破財消災,留得一命在那都不是事兒。之前嫌棄江宓的年輕,轉眼卻成了天賦奇高的代表。林孝樹也想停息這件事,一邊是他最尊敬的父親,一邊是他還在世的家人,他怎麼捨得一家子相互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