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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在雞蛋裡挑骨頭,可是我肯定你的情敵是個沒有腦子的人!你看,他連《少年維特的煩惱》都沒讀過!你的戀人也不愛他,不是她選擇了他,是她的家長選擇了她的婚姻。你的戀人不會對她的丈夫有一丁點的愛意,在兩種結果之下,你的情敵即使得到了婚姻也得不到她的愛情不是嗎?至少你是個勝利者——哪怕你的情敵被人誇獎世界上所有美德也一樣。”
奧蘿拉胡亂說著,伸出油膩膩的小爪子想要拍拍男人的後背,看見油膩之後卻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她在試圖安慰身邊的年輕男人。男人露出包容的笑容,揉了揉奧蘿拉垂在肩膀上捲曲的金髮,可眼中仍舊充滿了痛苦。
“她不快樂,我卻做不了絲毫的反對。”年輕的男人說話聲音很低,帶著濃郁的鼻音和牛津腔,最後一個字奇異的帶著騷動輕輕撓在奧蘿拉的心尖上,女孩皺了皺挺翹的小鼻子。
“也許,這是錢和權力的問題,和你本身無關,你的戀人不會怪你的,別難過了。”奧蘿拉說完,男人似乎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奧蘿拉好像女孩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男人的表情讓奧蘿拉立刻感覺到自己說得太過分了,女孩抿緊了嘴唇沒再說什麼,一隻手托著餐盤,另一隻手提起裙擺行李隨即匆匆離開了寧靜的花園。
被獨自留下的年輕男人靠在身後的柱子上仰望著天空,慢慢的說:“金錢和權力的問題,這才是我最大的問題。”
“有趣的小女孩,她才多大,竟然就知道這些事情,說話還這麼尖銳。”年輕男人想起了女孩剛才像只又聰明卻又笨拙的小動物的樣子,無奈的說。
“金錢和權力嗎?我遲早都會得到。”男人的思緒重新轉回了奧蘿拉留下的問題上,仰面看著星空不再言語。
奧蘿拉回到客廳之中,舞會正在進行,新郎和新娘正在一起跳舞,不過顯然兩個人都不怎麼快樂——當然,一邊高聲談笑的杜克·布蘭登先生表情卻充滿了快樂,他顯然興致高昂,就仿佛結婚的不是那對未來的怨偶,而是他自己一樣。
“比迪,那個布蘭登老頭從這樁婚姻中得到了什麼好處?他看起來高興的太不正常了。”奧蘿拉尖銳的說,比迪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捂住女孩的嘴唇,站在比迪身旁的亞歷山大終於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暗示奧蘿拉回去再說。
舞會終於在凌晨結束,藉口明天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去倫敦處理,肖恩一家才得以脫身。坐在馬車上,亞德里恩和奧蘿拉相互靠著補眠,比迪也趴在丈夫的懷中張不開眼睛。
老紳士突然出聲,對著奧蘿拉說:“德拉福漂亮吧?這裡每年光是地租就有兩千英鎊的收入,這位新娘子的嫁妝里還有數不清的祖傳珠寶首飾和金條——老杜克怎麼可能不高興呢?布蘭登家只剩下一小塊土地和一幢小莊園了,並且他們父子三人均是負債纍纍。但僅僅是娶個兒媳婦,布蘭登家就理所當然的得到了這麼多的財產,這可是老杜克一輩子做成的最大、最成功的一筆生意。”
“新娘子這麼傻嗎?她明顯絲毫不喜歡她的丈夫啊……”奧蘿拉遲疑的說,這種事情相信亞歷山大也清楚,那麼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新娘為什麼做?
“新娘是杜克的外甥女,他對女孩的婚姻有支配權。”亞歷山大不客氣的指出其中最重要的一點,然後鄙視的笑了笑繼續說:“何況,杜克和我說過,他的外甥女不是什麼規矩的女孩,他知道伊利莎白——就是新娘——有個情人,逼迫一個不解世事的天真少女守護名譽而嫁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至少新娘子不算吃虧,她的丈夫是老杜克的長子,只要她能平安生下男孩,那麼錢永遠是還是她的。”亞歷山大最後的內容,奧蘿拉不能完全理解,不過女孩遲疑的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
話題進入到這裡已經不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能繼續詢問的,她“應該”不明白,就算再聰明,奧蘿拉也只能讓自己不明白了。亞歷山大也發現自己剛剛對一個小孩子說了什麼不合適的話,他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亞德里恩的身上。
一個老男人一個小男人歡聲笑語的討論著即將開始的學業之旅。奧蘿拉仍舊想著亞歷山大意味不明的話,確定自己真的沒辦法完全無法理解之後,終於靠著車廂搖搖晃晃的讓自己眯一會。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洗澡的問題,咳咳,妹子們應該都聽說過“千年不洗的歐洲”這個說法吧,大概是宗教的關係,歐洲人貌似認為越不洗澡越虔誠、越堅貞,朕木有查到他們具體可以洗澡的時間,八過,朕實在是沒有辦法忍受不洗澡的現實啊!!所以,朕的小奧羅拉就去洗澡了。
還有女僕的問題,嗯,直接安排了三個會出現名字的女僕,分別是法拉、寶拉和塔尼亞,不過基本沒有她們什麼戲份,只是交代一下。
衣著的問題,簡·奧斯丁生長的時間段真的不錯,她那個時候屬於歐洲古羅馬帝國結束後唯一一段女性不必穿鳥籠子把自己勒得內臟移位的時間段,當然啦,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因為緊跟著法國的時尚,也是穿著比較繁瑣的,和鄉間的普通舒適裙子還不太一樣,只能說那是一個質樸和華麗並行的年代。
後面再來一張可愛的萌妹子吧,雖然不是金髮,但真的好可愛啊~都要記得留言哦~乃們留言我才會有動力
相見不相識(捉蟲)
奧蘿拉和亞德里恩開始了幸福的莊園生活,兄妹兩人在各自的學業開始前,每天只需要盡情的玩樂和冒險。姑父肖恩先生莊園後面帶著面積巨大的樹林,裡面甚至還有一個不小的湖泊,馬廄也被建在了這個位置。
男孩的天性之中都帶有衝動的冒進情緒,當徹底了解到亞歷山大對他和奧蘿拉的縱容、愛護之後,亞德里恩作為一個男孩的天性冒了出來,他偷偷的扯著奧蘿拉在清晨躡手躡腳的鑽進了馬廄之中,試圖征服一匹性格暴烈的棕紅色公馬。
剛剛登上馬背的時候,棕紅色的駿馬顯然還記得這是肖恩先生的親人而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儘管它暴躁不安的不斷用鼻子噴著氣,並且前腳一直刨著地面。
“里恩,下來吧,這太危險了,我害怕。”奧蘿拉遠遠的站在了一邊絲毫不敢靠近這批油光水滑的公馬,即使它看起來神駿非常,對現今還沒到六歲的奧蘿拉來說也是身高恐怖的“龐然大物”了。
“怕什麼,奧蘿拉,一會哥哥帶你去跑一圈。”亞德里恩毫不在意的說,成功的開頭給了男孩過多的自信,他滿不在乎的揪了一把駿馬的鬃毛,伴隨著一聲嘶鳴,駿馬憤怒的立起了身體。
“比迪,我是不是聽見了什麼聲音?!”老紳士臉色一瞬間蒼白了起來,即使他剛剛用著妻子站在客廳里尋找著又偷跑出去玩樂的兩個孩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鎮定一些。
比迪的臉色比亞歷山大更加糟糕,她不顧那些繁瑣的行為禮節,拉住丈夫的手掌就沖向了後院,看著不停扭動著身軀試圖掙脫鉗制的棕紅色駿馬,比迪慘叫了起來。
“哦,不!亞德里恩!!”還沒等肖恩先生帶著比迪達到屋外,就已經聽見了奧蘿拉的尖叫。
當亞歷山大和比迪狂奔進入馬廄的時候,男孩已經躺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的頭哆嗦著——比迪和亞歷山大親眼目睹了亞德里恩被甩下馬背的一幕。奧蘿拉甚至已經嚇暈了過去——真正的嚇暈,她認為亞德里克會葬身馬蹄之下,畢竟他們此時都太小了。
事情並不像三人擔憂的這麼糟糕,亞德里恩閃躲非常及時並且恰當,他只是折斷了手臂,對此心急火燎的比迪不得不驚魂未定的拽著丈夫一定要去城裡最先進的醫院找醫生給侄子治療。亞歷山大安慰著妻子,一邊高聲呼喚著僕人把馬車準備好。當一切就緒,老紳士立刻帶上了妻子和侄子侄女一起向倫敦駛去。
鄉間的小路顯然是不可能平整的像是二十一世紀的柏油馬路一樣的,坑坑汪汪的路途不但為肖恩先生的馬夫的前進速度帶來了極大的挑戰,也增加了亞德里恩手臂上的痛苦,男孩一直趴在姑姑的懷中流眼淚並且不停的痛苦低吟著。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這更增加了駕車的難度,出於安全的考量馬夫不得不把車速降低了。
比迪焦急的抱著侄子流眼淚,亞歷山大的臉色也非常不好,即使他還算鎮定的一直安慰著妻子,但是他蒼白的臉色根本掩飾不住什麼。奧蘿拉安靜乖巧的坐在一邊不出聲的望著窗外單調的綠色,馬車猛的一陣搖晃,亞德里恩忍耐不住疼痛的發出了一陣痛呼。
“外面發生了什麼,約瑟夫!”亞歷山大憤怒的咆哮了起來——亞德里恩如果出了什麼事情,那麼比迪的後半生悲慘幾乎是可以預想的,愛護小妻子的肖恩先生絕對不允許這種可能性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