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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很多遊戲行業從業的朋友都有自己進入這個行業的初心,其實對於我來說Taro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他之於我就像是一座引路的燈塔,沒有他就必然沒有今天的我。」
「因為種種原因暫時無法公開一些信息,但如果後續發展到真的需要我提交任何證明我和Taro關係的證明我也會提交給有關方面。總而言之,我們深淵科技不接受『抄襲』『過度致敬』這樣的污水。」
「或者不如這樣說吧,我所帶領團隊製造出來的、大家現在所看到的『幻途』里的世界,與其說這是向遊戲行業前輩的一次致敬,不如說——這就是我送給Taro的遊戲。」
陸明淵演示前方,鄭重地說道:「我想要給他整個幻途的世界,於是,我做了這個遊戲。」
因為這一番發言,記者會現場徹底安靜了一瞬,連轉播的大廳里也都安靜了,過了一會兒才有同事開始議論。
「真的好早的遊戲,完全沒聽說過。」
「陸先生有家裡人是做遊戲的?也沒聽說過啊,不是說他......」
「未必是家人呢,朋友或者對象不是也有可能?」
......
這一切都被郁源聽在耳朵里,也看在眼睛裡。
陸先生義無反顧地進入全息遊戲這個行業,冒著很多風險做了很多前人沒敢有過的嘗試,《幻途》也是一次全方位的致敬,這都是這個「Taro」給他帶來的信念嗎?
那又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促使陸明淵做了如此多的努力,走了如此之遠的路?
進入這個行業最初到底是為了什麼,郁源也不由開始思考自己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然而,他暫時能感受到的只有時不時的頭疼,像是有釘子在太陽穴里鑿。
解凍中心的醫生提醒過他,他雖然生理上的疾病完全痊癒,但當初腦部受損一些後遺症也許還需要時間恢復,再或者,可能就全都忘了。
但他從解凍中心甦醒後就跟一般新生人一樣都是孤家寡人一個,想必在當年的時代決定進入冬眠艙也是想到過未來的孤獨,卻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也許,少一點記憶並沒有那麼重要?
他不不確定,不知道,於是只能這樣告訴自己。
虛擬屏投射的景象中,陸先生談吐自如的身影依舊是那樣耀眼,仿佛在發著光,像是一個小小的、閃著微光的。
他說,Taro是他的啟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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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襲風波也好,熾火遊戲公司帶的節奏也罷,深淵科技這邊選擇先訴諸法律後很多流程就不能再對外公開,而至於「抄襲」這個問題是否被判定屬實還需要時間,如果真到一定地步,也許陸先生就真得不得不公開他和「Taro」到底有什麼關係,不然這對公司和遊戲都是絕對致命的打擊。
但至少,到最大的風波還不知道是否會到來之前,如今的輿論暫時稍稍平靜了下去。
公司恢復正常,郁源也回歸到正常上下班節奏,偶爾還是會在電梯裡遇到陸先生,也會主動微笑著打招呼。
這天晚上剛下班後不久,大門被敲響。郁源走過去開門,就見半小時前才在公司見過面的陸先生正站在門口。
「有沒有興趣來我家吃個飯?做了新菜式正好需要人試菜。」
好像也沒什麼理由拒絕。
郁源呆呆地點點頭,像是被哄騙走的孩子就這樣跟著走了。
陸先生住在頂樓兩層打通的一套房子,面積自然也就是樓下單人公寓的一半。到房門口也不管郁源想不想知道,硬是把密碼告訴了他。
一進去,客廳的裝修風格還算是比較溫馨那種,倒是跟陸先生一貫展現的外在風格不大一樣,不過郁源一眼注意到的倒是別的東西——只見沙發上居然正趴著一團黑貓。
扮演黑貓太久的郁源簡直快PTSD,差點以為遊戲照進現實。
「這是奶茶,」陸明淵向他介紹道:「我養的貓,養好幾年了。」
郁源輕手輕腳地走到黑貓旁邊,這隻貓居然也不怕人,他順手把貓拎了起來,看著它的體型感慨道:「好圓一隻。」
其實就是胖,拎著都重。這隻黑貓跟遊戲裡那種貓完全是兩種風格,遊戲裡是眼睛大腦袋大可愛風格的小黑貓,而面前這隻簡直是分量十足的「相撲級」選手,看人的眼神就像一個閒散的大爺。
「有嗎?我覺得還好,」用父愛濾鏡看自己家貓最多算豐滿,陸明淵一邊去廚房把菜端出來一邊說道:「願意的話你也可以幫它瘦瘦身。」
摸完貓洗完手,兩人在餐桌旁就座。陸明淵今天做的是意式肉醬面和芝士焗大蝦,菜色不算複雜,但勝在賣相味道俱佳。
郁源只吃了一口就誇得停不下來,一貫自信的陸明淵反倒還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以前出去留過學,所以西餐做的相對好一點,中餐我就不太會了。」
說到留學就不可避免聊到大學,郁源對自己大學的具體情況沒多少記憶留存,但從檔案也能知道他大學就選擇了跟遊戲相關的專業,而他也從陸明淵這裡得知對方在國外最早學的是計算機相關,一度也算是個真·碼農,當初建立深淵科技也是技術發家。
一起吃飯,一起擼貓,也許是最能拉近人與人關係的一些事情。郁源對貓很有好感,但記憶里也想不起來以前有沒有養過,而現在全息遊戲這麼發達,還是在遊戲裡雲養貓省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