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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變得這麼真, 為什麼會突然產生這樣的變化?
「郁源, 」路易的聲音打斷他發散的思緒,「我也有些話想問你,伊迪絲也好,克萊也好,現在的『郁源』也好,我到底該叫你哪個名字?」
「以前的是假的,這次的是真的,還是說每一次都是假的?」路易仍然笑著,「也許你接下來還會離開,但至少告訴我一次實話吧。」
趁著卡萊不在的夜晚,這兩個人倒是站在山上聊了起來。
「這次是真的。」郁源乾脆承認了,反正一個名字而已也沒多大所謂。
「這次還會走嗎?我知道如果你想離開早就可以讓我幫忙,但你一直沒有開口,」路易自嘲地笑笑:「這頭龍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比以前你遇到的人都要特殊?」
郁源明白他在指什麼,卻也不可能給出任何答案,事實上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答案只能是沒有。
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是否因為這次對於那種養成生命的體驗,讓他開始難以離開遊戲回到現實,事實上他最近一次下線再回到自己獨自居住的房子時,已經有些感到內心空落落的,仿佛需要什麼來填滿。
「郁源。」
「郁源。」
路易一聲一聲地叫著,抬頭仰望無邊的夜空,上面的星星亘古照耀著,似乎永遠都不會因為時光流逝而損失分毫的明亮。
「如果我說我在很早之前就見過你,你會相信嗎?」
聞言,郁源倏然睜大了眼,「你想說什麼時候......」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還在別的什麼地方聽過類似的話。
「比你想像的要早得多的多,久到我幾乎要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也許那個時候——連這個龐大的世界都才剛剛初具雛形而已。」
什麼時候?難道是跟他類似的人?
郁源沒有出聲,只默默聆聽著路易接下來的講述。
「你好像很具有當個小騙子的天賦,那時候又在使用另一個名字,我有時候甚至在想你用過這麼多名字自己還能分得清嗎?」路易又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也許分不分得清對你來說並不重要,畢竟每一個身份你都是用了一次就拋掉,像這次,像上次。」
「不是,什麼名字和什麼身份.......」
他的話被打斷了。
「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自稱是法師協會的會長,後來又有一個接一個的新身份和新名字,也許是因為我也在用著不同的外貌,所以你當初沒有一次將我認出來,親愛的,也許我還該感謝你這次回來至少已經具備了分辨出我的能力。」
路易一手輕輕環住他的腰,「這大概也算是一種進步,而我相信這次你也會一直記住我的名字。」
到底都是些什麼?
郁源隱隱約約回想起,路易絕對不是第一個說出這樣奇奇怪怪的話的NPC,那麼之前的都是誰?
「路易,你必須得回答我的問題,你曾經有一個人出現,那他當時使用的名字是——」
月光沐浴的山頂之上,路易與他親吻了。
他們兩個人,就好似與世隔絕一般在這個地方做著絕對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的事情。猝不及防受到驚嚇的郁源睜大了眼,而那張與卡萊一模一樣的臉又是那樣的近。
不,不單是卡萊的臉,這本就有所神似的面容離近了看,也更像陸先生了......
郁源第一次如此明確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是在加快。
砰、砰,就像是把一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放在懷裡,而那隻兔子不停蹬著腳,仿佛永遠不會感到疲憊。
他幾乎是在用氣音問道:「路易,名字是什麼?」
路易沒有回答,似乎誰掌握秘密誰就能占據主動權。
下一秒,他從原地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等你真正不會離開的時候,我會再次回來,並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天亮時,在郁源還睡得朦朦朧朧、睜眼都是恍惚的時候,卡萊回來了。
他身上依舊帶著那一身由郁源親手繪上去的繁複花紋,還有仿佛剛剛出水而沾染上的一身水珠,頗具野性的風格還挺有吸引力。
「我回來了,」他把一大捧紅得像火一樣的花放在旁邊,「這是從龍窟帶回來的,每年都會有,象徵著這一年也會受到先祖保佑。」
郁源好不容易拜託起床氣,捧起花束後奇異的馥郁芬芳撲面而來,令他有些恍惚。
「這種花之後是龍窟特有的,你應該是第一個得到它的人類,」卡萊咧嘴一笑,「要不要感謝一下我?」
但郁源抱著這東西,心裡卻在想別的事情,仿佛昨晚和路易那一場沒頭沒尾的談話打開了某些奇怪的開關。
卡萊說這種花是龍族先祖的龍窟特有的品種,可他為什麼會無端感到有一絲熟悉,是錯覺嗎?
不論如何,至少從今天開始路易又不見了,就像他以往每一次那樣行蹤詭秘,而留下的只有二帶一三隻小章魚。
他這也才想起,路易手上還持有當初從他自己這裡搶走的那顆黑暗屬性蛋,卻沒有還回來。
而巫奶奶給的這顆蛋,也沒有任何孵化的動靜。
沒過兩天,郁源的工作也有了新的任務,龍族這邊有關卡萊的問題算是解決,只是最後一個蛋沒孵,也不用擔心龍會去騷擾城鎮居民,於是作為拿薪水打工人郁源自然也得去干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