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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給這個小王儲再多一些的時間成長,他完全有可能成為超越費爾南多的存在。
「......小王子會死嗎?」它忍不住向林凌問道。
雖然這個不孝子確實是做了一堆混帳事兒,但就事論事,在小王子接下來能否還有機會爭奪王位、甚至有哪怕一絲可能將在爭奪中搭上性命這個問題,還是顯得比其他一切都緊要一些。
「這只能看劇情發展,不好說。」
在決鬥的場地中央,劍鋒接連不斷的攻勢之中,國王和王儲,其實偶爾在以只有彼此能聽得見的聲音對話,在每一次稍稍停手的間隙,兩人之間的火藥味也都會更濃,就像是兩頭在宣告領地所有權的獅子,都在試圖齜牙咧嘴威脅對方一般。
雖然在小黑貓看來,也許更像金毛犬互咬互毆。
「你在他的庇護下是不是過得很爽?沒斷奶的小狗,」費爾南多一頭金髮被汗水打濕略顯散亂,臉上也有一道劍鋒留下的痕跡,「小狗到底是長不大的東西,還敢痴心妄想肖想你心裡『敬愛的王后殿下』——我真是好奇他看到你這幅垃圾樣子的時候,怎麼還留你活到今天?」
如果黑貓知道費爾南多也曾這樣說過,某種意義上也許會很想告訴對方你說的真對,它其實也很想把杜蘭德一通暴揍血條打穿,只是猶豫了很久想到還要繼續遊戲才沒下手。
相比略略出於上風的費爾南多,杜蘭德顯然從各個方面來說都還是差了一點點,雖然並不想理會費爾南多的諷刺,但總歸還是有回擊的時候。
「那你呢?」他眼神平靜地質問道:「你當初把他帶到王城來動的又是怎麼樣的心思,你那時候是在想著利用他還是說就已經......」
「住嘴!」隨著費爾南多一聲暴喝,一記重劈瞬間襲來!
杜蘭德躲避不及,險些被這一下逼得繳了械,勉力才穩住身形,但胳膊上還是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液汩汩外流。
但他並不在意這種痛感,甚至開始低聲嗤笑,仿佛在嘲笑費爾南多被他說中了心虛的事情。
費爾南多同樣臉色不善。
直到現在,有些認知在他腦中依舊沒有明確的答案,比如當初在魔物巢穴遇險後、在他被救出去後,到底是伊迪絲還是路易先一步提出那個瘋狂的計劃,而伊迪絲又是抱著何種想法,跟他到王城來。
......他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然而事實上,如果黑貓知道知道費爾南多在想這些,一定會無情戳破一個事實。就路易所說,王后這個角色是自願來到人類王國的,至於原因......大概是覺得好玩。
......他現在很懷疑「伊迪絲」這個角色從一開始幫助費爾南多先登上王位時,也沒多認真,搞不好就當是真·遊戲,一切都隨自己開心。
但無法認清全部事實的費爾南多有負罪感到底是真的,某種意義上,他跟杜蘭德之間達成了驚人的巧合,都有心虛的點,心虛的對象恰巧還是同一個人。
對此,普通玩家某黑貓表示,你們都有病。
眼看著杜蘭德很有可能將就此落敗,黑貓原本還在擔心費爾南多會不會真在這個場面痛下殺手了結血親,就聽站在自己身旁的路易說道:「有一件事你應該不知道。」
「什麼?」
「你的小王儲今天是帶傷來的,」路易笑眯眯地拋下一記重磅炸彈,「就在不久之前某次你不在他身邊監視的時候,你那位騎士團長,叫什麼來著?霍華德?」
「他跟你的小王儲發生了爭執,當時沒別人在場,兩人可是拔劍相向了。」
路易微微抬起下巴尖,朝纏鬥中的王儲的身影指了指,「沒注意到?他原本是左右手都能用的吧,今天可是沒怎麼用左手拿過劍,想來應該是傷在大臂上。」
黑貓驚訝地睜大了眼,「不是,那他今天什麼還來應戰,換個日期不行嗎?!」
「因為日期是我定下的哦,」十分不要臉的路易指了指自己身上用來偽裝的神職人員服飾,「而且你的小王儲可能也是不想服輸吧——頂著傷還取得勝利之類的,想想是不是還算勵志的場景?不過很可惜——不是你的培養有所欠缺,是他到底還是太年輕。」
「......」專門挑在這種關鍵時刻告訴它這些,黑貓很難不想到路易根本沒安什麼好心。
它很想把這個章魚人的臉抓爛。
眼看著王儲要落敗,又故意告訴它王儲本身就已經負傷,這讓黑貓不得不猶豫要不要出面阻攔最後的結果——要知道誰也不清楚國王下殺手有多大的可能性,而王儲又會不會血濺當場。
就像當初阻攔黑狼白狼之間的那場決鬥一樣,能再來一次嗎?
黑貓看著路易臉上明晃晃的笑意,心裡有了決策。
雖然從它跟著路易走開始就仿佛活在另一個時空,但以它的觀察,似乎只要全神貫注到一種地步,突破這個界限未必沒有可能。
阻攔不阻攔......乾脆就交給天意吧——
這樣想著,小黑貓從「教廷使者」身邊沖了出去,像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樣,再次朝著決鬥中的兩人的身影奔襲而去,想要再次上演相同的戲碼。
至少,別讓小王子只是死在這裡。
耳邊獵獵風響,沒有任何人能看到它,自然就沒人阻攔。
但路易也沒有出手。
黑貓的速度越來越快,像一匹超迷你型的黑豹一樣,注意力也越來越集中,它大約可以摸到門檻,只有絕對的全神貫注,才能有機會突破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