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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話聽似結束了,宋念安抬頭,看向傅聽言時,還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附帶一句:「你說是吧,哥哥。」
「......」傅聽言竟然被這酒鬼盯得有點窩火?
這一來,宋念安終於發現,隔壁桌再熱鬧也沒法遮去傅聽言身上莫名縈繞的鬱氣了,她這......不會真把他惹火了吧。
她這才說了幾句?傅聽言吃完槍/藥過來的?
那點在危險邊緣躍躍欲試的腳蹦躂兩下,又很慫很識相地慢吞吞收了回來。
就在宋念安打算再喝一口酒,消消歪念時,傅聽言突然單手搶過她手裡的酒杯,「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沒等宋念安反應,她就像只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雞崽,被傅聽言單手從座位上攔腰提了起來。
宋念安:「?」
「送你回去。」聽起來語氣很淡,卻明明夾雜著不容置喙的感覺。
宋念安縮了縮腦袋,眼見著他結完帳,拉著她的手腕,把她帶出了大排檔的攤。
知道宋念安喝完酒不能坐車,所以最先回去的那條長道,傅聽言都陪她步行,她一步,他跟一步,無論步伐多緩,好像都不怕會遲過門禁。
夜深安靜的街道,除了來往稀廖的路人,就是車輛來回疾馳的光影,男人就這麼跟在宋念安身後,亦步亦趨,像極了她小時候跟在他身後,嘴甜喊哥哥就為了騙個糖葫蘆吃的場景。
終於,走到街道拐角,宋念安踉蹌地停下了腳步。
舒涼的夜風吹走了不少醉意,她清醒中混摻著睏倦,望著遠處依舊燃著繁華夜光的櫛比高樓,只覺兩條腿似乎有點不聽使喚,綿軟得宛如踩在棉花上,丁點都使不上勁。
就在她想轉身,和傅聽言說句走不動的話時,她的手機早不早晚不晚地響了。
是裴灝的語音。
宋念安這才發現,喝酒中途他有發來一條消息,但她那時候手機反扣在桌上,沒看見。
當著傅聽言的面,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宋念安手一抖,本想轉為文字的突然成了擴音外放。
「你現在空嗎,和你說件事。」
宋念安手忙腳亂也沒能阻止,頭疼地聽著幾秒放完。
反胃的不適淹沒而上,她有點頭暈,也沒管這麼多,只說:「師兄,你說。」
「師兄」兩個字,傅聽言的腳步頓住了。
憑空出現的一個人,他陡然想起孟沛霖在回來路上調侃的:「聽說有個追你家小孩追得挺凶的人啊,別不信,好像還是師兄。」
......
而宋念安的對話還在繼續。
拋卻私人情緒,裴灝通知她:「老師知道我們回來之後,研討會那邊一結束也提早行程了,現在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預計明天上午十點到。」
宋念安知道現在是在說工作,晃了晃犯渾的腦袋,但不僅頭暈,連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了。
她低應:「好,我知道了。」
因為不是電話,所以消息隨時可以中斷。
但落在傅聽言那邊的消息,仿佛一時中斷不了。
宋念安把手機放進兜里,站不穩地剛想轉身去找傅聽言,眼前就走來一個男人,動作乾脆流利地蹲在她面前,任由她腿軟倒下,倒在他背上。
毫無預兆的肆無忌憚,心跳聲在這一刻放肆到最大。
宋念安趴在了傅聽言背上,膝窩被他雙臂勾緊,男人的背寬闊還溫熱,襯衫上似有若無地還浸透著清新的皂香味。
也不再是國外那股不屬於他的香水味。
久違的踏實和熟悉感,宋念安下意識放緩了氣息,手卻不經意就環在他頸窩間,像是生怕自己扶不穩,會摔下去。
思緒的滯慢,她怔了好一會,才心虛地小聲喊他:「傅......聽言......」
傅聽言冷冽的話音微涼響起:「自己還走得動?」
宋念安盯著他的側臉,一時之間,好像連自己是怎麼上的這人的背都忘了。
就是靠得太近,她渾身都不自覺變得有點僵硬。她就是酒喝多了,站不穩,更別說走了,所以像只夜下乖巧的布偶貓,搖搖頭,耳根卻燙得厲害。
「我沒力氣,好像喝多了......」她像是好不容易抓住的一次機會,輕輕嘟囔,「真的,走不動。」
「嗯。」
半晌。
終於一聲散漫的淡笑劃破夜風,帶著微不可察的尾調上揚,他低聲說給她聽:「那再背這一次,下不為例。」
第17章 心跳 找一個寶貝。
二十二歲的宋念安, 和十二歲的宋念安相比,更多的,大概是咫尺靠近傅聽言的機會。
因為她自身家庭原因複雜的情況。
雖然是大院的孩子, 但宋念安為什麼會有國外那段經歷, 是因為父親的出事消息來得猝不及防, 那時, 母親懷了二胎的她,誰都沒察覺到。
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難以消解, 母親那邊的家庭又鬧出希望母親回家的消息,話說好聽點, 是想讓她回家, 但說難聽點, 無非是抓到一點機會,想把叛逆久了的母親帶走, 順便讓宋家瀕臨崩潰的生意起死回生。
那時候的林欽吟還小, 而宋念安剛剛到來。
而面對那種噁心人的做法,兩邊爭執,老院人的無法理解, 宋芷青終究百口莫辯, 生怕親生父母那邊對宋念安再有傷害,只是硬著脾氣一個人扛了下來。
可誰也沒想, 這脾氣一硬,整整耗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