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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盯著我笑幹什麼?」宋念安匪夷所思,自言自語念了句,「怎麼還誇我漂亮了?」
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季老之前檢查出白內障的問題,著急地眉頭一皺,問:「是不是眼睛又不舒服了?」
「啊?」這回換季老懵逼了,「什麼不舒服?」
宋念安和季向蕊對視了眼,神色嚴重起來,「別是白內障復發了吧。」
季老:「......」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季老擰著眉揮揮手,來火地碎碎念:「我眼睛好著呢,誇你一句怎麼就成我眼睛不好了,你這孩子。」
「......」
「難得趁大家都在,我本來還想說點正事。」季老目光走了圈,落在季向蕊身上,有點針對的味道,「但是,怎麼還是只有你一個人?」
季向蕊發懵抬頭,「我一個人怎麼啦?」
「時鑒呢?」季老一本正經,「我今天還有事要問他。」
季向蕊很淡地「哦」了聲:「傅聽言不是回來了?海軍那邊也就派他,估計見面去了吧。」
這解釋也不是第一次,季老有點狐疑,「真的?」
「難不成還能是我把他趕出去?」季向蕊理直氣壯。
話音剛落,宋念安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拆台小能手,「姐,你也不是第一次把時鑒哥趕出家門了。」
季向蕊式無語:「......」
「你別說我趕他,你看看他一天到晚幹的事——」
「他幹什麼事了?」季老護短心起,語氣嚴肅,「我怎麼成天就見你家鬧事,欽吟那邊怎麼吵架也沒見一個?」
「......」季向蕊不爽,但的確,林欽吟在季淮澤那,只有被寵的份,吵什麼架?就時鑒那狗東西,老是惹她!
但季向蕊在季老面前還是沒底氣,「爺爺,您也別光說我,今天這主角又不是我,您要想時鑒我讓他搬來陪您都行,這不是要聊安安?」
宋念安警覺「背鍋」,「聊我什麼?」
季向蕊意有所指,「當然是你的發展問題。」
「無國界醫生組織那邊嗎?」宋念安的語氣漸漸變得正經。
「不是。」季向蕊擺手,像是早就打好暗號,把話權交到季老手上,「爺爺是有別的正經事要問你。」
這話一出,三個小孩也不好好吃飯了。
畢竟大家心知肚明,老院這張飯桌上會談的正經事,不可能會是工作。那工作不上桌,無非就是好聽的八卦了。
老院誰不知道,宋念安的八卦是誰啊。
宋念安瞧著三小孩炯炯眼神的小眼睛,心頭咯噔一下泛涼,莫名有不好的預感,「爺爺,您要說什麼?」
陡然端正的環境,季老還有點不太適應。
老頭推推老花鏡,不自覺地乾咳一聲:「那個......安安啊......」
「嗯?」宋念安波平無瀾地看著他的眼睛。
「爺爺就是想問你,你覺得傅聽言怎麼樣?」
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宋念安不經意放鬆了警惕,隨口道:「他?還行吧,怎麼了?」
「爺爺這不是看你倆那氣氛不對勁,想著得協調一下。」季老故意把語調拖長,語重心長又透著點嫌棄,「你說這老傅也真是的,我都說了我家孩子對他家孩子沒意思了,還一個勁地給我鼓吹他孩子好。」
季老諱莫如深的眼像是看透了俗世。
努力憋著死水無波的眼神,愣是把季向蕊給逗樂了。
但表面上,季向蕊還是神色疏淡,裝也裝得像是聽正經話的樣子。
只是這話在宋念安聽來,有點刺耳。
她無端想到在阿耶於,傅聽言提到那三十二封情書的事,再加上季老在這邊一形容,那多一封的事,宋念安終於想算帳了。
「啪」的一下,筷子摔在桌上。
季老冷不丁被她嚇得身子一抖,「哎」一聲,頭疼道:「小祖宗,我們有話好好說。」
「不是。」宋念安火氣上來,皺著眉惱了,「爺爺,我老覺得第三十二封的簽名字跡不對,我那次再怎么喝到斷片,也不可能不會寫字了吧,那傅聽言三個字龍飛鳳舞寫得這麼漂亮,明明一看就是您的字。」
「......」
一瞬間,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突如其來的話題,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小小的時鳶更是被宋念安嚇得一口冷空氣吸進去,很無奈地接連打起冷嗝,小孩緊張地捂著嘴,和季向蕊對視一眼,又趕緊把腦袋垂下去。
季老臉上那點笑在聽到宋念安的話後瞬間維持不住了。
他試圖轉移話題:「那不是你寫的信?」
「是我寫的沒錯,」宋念安講邏輯,「但我那晚出去聚餐壓根都沒來得及寫名字,怎麼我一覺醒來,那信連名字都有了,還到傅聽言手上了?
「......」季老一噎。
他下意識看向共謀季向蕊,季向蕊只當自己沒看見,悠悠蕩蕩地看向三個小孩子,溫和淡笑說:「都多吃點,挑喜歡的吃。」
季老:「......」
宋念安雖然是林欽吟的妹妹,但脾氣和季向蕊很像,發起火來就像噼里啪啦放鞭/炮,識相歸識相,野歸野。
季老雖然見慣不慣,但該來的來了,還是有點後怕。
他眸光微閃,頓了幾秒,還是拿出年長者的氣勢,硬生生說:「誰知道是不是那晚你喝醉了揪著聽言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