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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似乎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命運的安排很有意思,他們早就遇到了。
......
當下,異國他鄉。
宋念安眸色微閃,震驚於男人真的是傅聽言的同時,卻多一點靠近的步伐都沒能邁出。
不是她不能,而是她不敢。
消失三年的人突然出現,就這麼機緣巧合地出現在她的綁架地,在危險關頭幾次及時護住了她。
宋念安望著男人壓抑冷淡的眉目,心頭倏然湧上一股酸澀,堵在喉嚨,唇腔,如同哽刺,生生一個字眼都蹦不出來。
她的氣息不紊,纏亂而紛繁,傅聽言手上拿起的蠟燭,火苗都在她的呼吸中飄浮不定,搖曳縱生。
過於寂靜的環境,溫暖的風聲好像聽見了女人眼角蒙濕後墜落的細微。
「所以是我猜的那樣,對麼?」宋念安明白了,終究沒點名道姓喊他,也沒直白地把話說出來。
但意思鮮明,傅聽言不可能聽不懂。
「嗯。」他沒瞞她,「現在你和我站在一條繩上。」
宋念安不否認他的話。
「在阿耶於的Yan會穿西裝,會噴香水,甚至會喝按理不可能會碰的酒......」輕輕地,她笑了,只是這笑又澀又辛,「我認識你短短几天,你就救了我這麼多次,那禮尚往來,我能幫你什麼?」
宋念安雖然很驚喜,也很激動。
但在阿耶於就必須理智懸上,傅聽言有任務,她同樣有很多人要去幫助,這裡危機四伏,誰都不能保證自己能否安穩看到明天的天光。
她不可能常留在這。
所以在還不確定什麼時候能離開,宋念安多少還能憑醫生這個身份,幫他一把。
但傅聽言只是在宋念安勇敢試探的問話後,低笑著起身,走到她面前,把蠟燭擺在她面前。
燭光照亮了他們彼此的瞳眸。
宋念安眨了眨眼,眸前的霧氣悄然消散,「做什麼?」
「吹滅。」他說。
就在宋念安吹滅蠟燭的那一刻,別墅只不到十幾秒的黑暗,緊接著,在傅聽言從袋中拿出整套別墅的控制器,按下總燈控制鍵那瞬,滿堂明亮。
宋念安一時沒能適應光線,輕閉上眼。
而傅聽言的話低沉慢調,近在耳邊:「人在暗處,攻擊才會輕而易舉。」
宋念安起先沒懂,但在睜眼和傅聽言對視上的那一剎那,聽完他言簡意賅的解釋,她懂了。
剛才的燈泡滅去是傅聽言的操控。
他是關了攝像頭,那是因為在進別墅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守在樹叢里的那幾個男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宋念安的出現,只不過加劇了他們猖狂的癮頭。
傅聽言了解,也清楚,關閉攝像頭更能讓他們放鬆警惕,沒關竊聽器只是因為他在等他們的對話。
守株待兔,等到了他們的目的。
但更多的,傅聽言沒說。
其實被他打傷的那個男人是科特領回來的,叫沙孔,和今天靶場最後死盯著他的那個男人,沙里是兄弟。
兩人從小跟在科特身邊,算是這裡面最親的關係。
但沙孔貪色又懦弱,沙里激進又極端,兩個即便都是科特親手培養的,也總是不得他心意。
沙里為什麼會對傅聽言針對性這麼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傅聽言在進來一個月,就圍剿了沙里半年都沒能控下的分支。
整個本該屬於沙里的分支,都被科特賞到傅聽言手裡。
後面屢屢截胡,傅聽言踩著沙里,手段狠戾地一步步走到了現在僅次於科特的位置。
在黑豹組織里,沒有所謂的善意和良知,有的僅是腥風血雨,極端競爭。
傅聽言站穩了腳跟,而沙里岌岌可危。
現在奇利亞博士那邊的新藥試用是科特關注的大頭。
如果這塊蛋糕真的再落到傅聽言手裡,別說有下一個機會,沙里已經能鮮明預感到,Min的死,是他們結局的預示。
所以沙里不可能放任如此,他不能出現在傅聽言別墅旁邊,但沙孔可以。
只是誰料他這個廢物弟弟還是拎不清重點,色意蒙蔽了他的心思。最終,反倒被傅聽言再壓一頭。
這些關係,宋念安完全不知道。
她突然想到科特今晚說的用藥在那兩個被關的人身上後,難免心中驚悸。
既然那藥能逼人說出真話,就會一定地帶有眩暈迷劑的效果。她不敢保證之後會發生什麼,只不想拖傅聽言後腿。
傅聽言看出她的後顧之憂,倒是淡嗤笑了:「想什麼呢?」
「沒什麼。」宋念安嘴上這麼說,但她還是怕那個藥會用在自己身上。
更多的,她沒想,只是把還殘留的疑問問了,「今晚靶場,就坐在剛剛那個鬧事男人旁邊的男人,很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但我不記得了。」
「灰色西裝那個?」傅聽言微皺了下眉,提的就是沙里。
宋念安點頭,「就是他。」
不得不說,宋念安的提醒很及時,忽然提醒到了傅聽言一件事。
宋念安會出現在這的原因,那張照片,從何而來,傅聽言不動聲色地淡了神色。
僅僅幾秒的沉默後,他恢復常態,將話題折轉回宋念安剛才那句「我能幫你什麼」。
「宋念安。」他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