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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安並不了解他們這邊的情況,只是指了指地上的鞋,還迷迷糊糊的,「這個?」
「不是怪我見死不救?」傅聽言輕笑了下,隨手攏了下外套衣領,「以一換一。」
宋念安整個人被外套收攏著。
傅聽言剛才的力道雖小,但她還是朝他的方向冷不丁沖了下,看上去人本就小小的,站在他身邊更是有種莫名的嬌弱感。
宋念安那句脫口而出「我怎麼總覺得你這個行為很奇怪哦」的感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不遠處調配室就傳來窸窸窣窣的低笑聲。
宋念安愣了幾秒,疑惑地探頭一看,正好落中傅聽言幾個隊員的笑臉。
「嫂子早上好!」帶頭的就是嬉皮笑臉的汪珈成。
宋念安:「......」
她腦袋一縮,侷促地伸手拽下外套,中途腦袋不小心撞在傅聽言身前,一下給他推出去後,她臉皮薄地羞赧道:「你的隊員喊什麼呢!」
都不給傅聽言解釋的機會,她就翻臉不認人,「說好保持距離的呢。」
傅聽言似是覺得好笑,「這就是你的距離?」
「嗯。」宋念安低著頭,耳根已經燙得火熱,沒管地上那雙女靴,踩著拖鞋就往洗漱池的方向走。
走兩步,傅聽言還跟在身後,宋念安直接低惱,嗓音虛抖著:「傅聽言!距離!」
傅聽言逗她逗夠了,也沒再跟著去洗漱池。
不過他翻臉也夠快的,一轉身,看向汪珈成時,臉色就驟變冷淡,仿佛剛才的那點溫柔如霧散去,短短几秒,僅剩神色寡淡的冷漠,眸色深黑,不見笑意。
汪珈成打了個寒顫,湊到孟沛霖旁邊,小聲道:「他這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這還誇張?」孟沛霖一臉「你一看就沒見過世面」的表情,淡嗤,「那晚聽嫂子喝醉,這人直接打招呼從局上離開,你知道?」
「啊?」汪珈成是真無知,「還有這種事?」
孟沛霖搖搖頭,嘆了口氣,轉身就要走。
只是傅聽言的低聲來得太過及時,「汪珈成。」
「到!」汪珈成轉身,但在撞上傅聽言目光的一剎那,習慣地冷靜道,「隊長,是有什麼事嗎?」
像是早就無言的默許,傅聽言沒和他閒聊剛才的話,而是低頭再確認時間,「還有一批八點飛機,到這估計九點出頭,進區的那條路不好走,你派人去接應一下。」
這話一出,在這的隊員面面相覷,汪珈成疑惑,「是還有醫療隊的人要來?」
「不算,心理隊的。」到這,傅聽言還有閒心補一句,嗓音不咸不淡,「而且來的那人,孟沛霖熟。」
所有人的眼神齊刷刷地飛到孟沛霖身上。
孟沛霖:「?」
他指著自己,表情十二級迷惑,「我熟?誰啊?」
傅聽言直視著他,深眸似是含笑,一字一字淡然:「華清心理學博士,芮薏。」
「......」孟沛霖頓時愣在原地。
又聽到八卦的汪珈成可來勁了。
他語氣帶飄地「哈」了聲,表現得尤為匪夷所思:「傅隊,這孟沛霖的人,為什麼要我派人去接啊,你讓他自己去接唄。」
孟沛霖聽完,面無表情地橫他一眼。
汪珈成毫不弱勢地看回去。
傅聽言倒是很快就變換身份,從當局者變成了旁觀者,居高臨下看向汪珈成,話里有幾分調侃:「剛才不是你鬧的最歡?我看你精力挺充沛的。」
「不是——」汪珈成有嘴說不出苦,「寧做中間人,一拆一樁緣啊。這好不容易有個人願意來拯救孟沛霖,這機會我可不敢搶。」
傅聽言神情沒什麼波動,「讓你去搶人了?我是讓你去接人。」
汪珈成還是不情不願的,一股腦還說道:「真不是我記仇,我上回就吃了孟沛霖抽屜里那快熱化了糖,他就跟我急眼,後來才知道是芮老師送的。我今天要是再給他把女神一接,他不得弄死我?」
一旁隨即傳出窸窸窣窣的插科打諢聲。
無語寫在臉上的孟沛霖:「......」
傅聽言頗有深意地朝孟沛霖抬了下巴,調侃:「還送糖呢,你這麼躲著人家,不太厚道了。」
孟沛霖隨口就是胡扯:「那不過是軍區外面小賣部做活動送的,一塊錢一顆,心理隊人手發的而已。」
這解釋一出,汪珈成有理:「那我怎麼不拿到糖?」
他轉頭看向傅聽言,「隊長,你收到了?」
傅聽言顯然是含笑搖頭。
所以汪珈成痛快給出結論:「芮老師那就是偏愛你,現在喜歡人才給發糖的,你還不抓緊著點,這人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接啊。」
這帽子一扣,孟沛霖都不知道說什麼反駁的好。
似乎連過腦一瞬都不到,他就死鴨子嘴硬說:「只是順手而已,誰說喜歡人就給發糖?」
汪珈成「嘿」了聲,還不信了,急於證明自己,「隊長,我說的對吧,喜歡就給發糖的。」
傅聽言沒說話。
好死不死的,汪珈成還非要加一句:「小嫂子是不是就給你發過糖啊?」
原先還在笑的傅聽言神色突然在這句話後滯住。
尤為明顯的,是他眸色霎時變冷了。
寒涼流動的空氣都在剎那間凝固一般。
還沒等汪珈成反應過來,傅聽言已經拿起調試好的對講機,直接連通現在正在訓練場晨跑的新隊員們,「現在,全員停下,立正,你們汪隊說你們十五公里訓練量辛苦,接下來全程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