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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芮薏情緒低落有什麼關係?
但宋念安一深想,大概能明白幾分。
她沒說話,只聽傅聽言淡聲道:「當初有條社會新聞是男孩意外爬窗上了十五樓陽台外的欄杆,救援人員到場實施救援,手就要拉到孩子,欄杆突然斷裂,孩子直接從十五樓墜下,當場身亡。」
宋念安皺眉看他。
「能猜到新聞里的這個男孩和救援人員是誰?」
宋念安只能忐忑道:「救援人員是孟沛霖?」
傅聽言沒否認,補充:「那個男孩是芮薏的繼弟弟,出事前剛過完六歲生日。」
「可這個跟孟沛霖有什麼關係?」說完,宋念安腦中就閃過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難道是他們把錯誤怪在孟沛霖身上了麼?」
顯然事實就是這樣。
傅聽言不是當事人,只知道大概:「因為所有樓下的人都說看到孟沛霖的手碰到孩子了,所以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意外從他而起,孩子才會從樓上摔下去。」
宋念安聽得有點生氣,「但明明是欄杆出的問題。」
傅聽言「嗯」了聲:「可是當一個救援人員的身上扣上殺人兇手的帽子,清者自清這四個字明顯不足以支撐真相。」
「那後來怎麼辦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遠程監控,放大化去查事實,才發現孟沛霖的手其實還沒碰到孩子,欄杆就已經斷了。」但事實已經造成傷害,傅聽言說,「孟沛霖奶奶本來身體就不好,後來被繼弟弟那邊的親生父親鬧進ICU,上了那張手術床,就沒下得來。」
據傅聽言所知,在得知真相查出來後,孟沛霖的消沉是有被激動衝散的。抱著善意,就會覺得清者自清那天遲早會來。
但當他拿著證據回家,想讓家人相信他時,得到的是奶奶已經去世的消息。
自那之後,孟沛霖就像換了個性格。
而芮薏家從商,重組家庭,出了這麼大的事,自然好不容易組合成的家庭最終分道揚鑣,芮薏跟著親生父親出了國,學成才歸國。
然後,芮薏以心理講師的身份和宋念安一起去軍區,才偶然碰上在那的孟沛霖,兜兜轉轉,還是碰到一起。
只是宋念安不明白,「那和芮薏姐沒關係。」
一個還不熟悉的繼弟弟,和一個已經認識多年的交好學弟,兩者必然懸殊差別。
傅聽言無奈地笑了下,手揉揉她腦袋,「是和芮薏沒關係,不然孟沛霖不可能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
旁人都看得出,孟沛霖對芮薏的態度已經非比之前。
只是當初的事,是梗在他們之間的一根刺。
宋念安輕輕嘆了口氣:「所以芮薏姐今晚情緒突然轉變,也是因為他們的關係轉變不了麼?」
傅聽言難得看她這麼關心別人,「怎麼,你想幫她?」
「我哪能幫她啊。」宋念安搖搖頭,「她都說自己套路很強,攻克下孟沛霖沒問題的。」
傅聽言嗤笑:「那怎麼這麼多年,我也沒見有進展?」
宋念安掃了眼他,突然很冷淡說:「是啊,大尾巴狼不都是鐵打的心?」
傅聽言眸色含笑,卻多了幾分詫異,還明知故問地反問:「你說什麼?」
「就說你聽得見的呢。」宋念安可能是因為傅聽言那句「我想追你」,又元氣滿滿有了豪壯底氣,現在絲毫不怕,「我難道說錯了麼?你就說吧,我之前什麼方法沒用過,你但凡不鐵打,我指不定早成功了。」
「嗯。」傅聽言應得頗有意味,「我們念念是挺會追人的。」
宋念安:「......」
她煩躁地拍了拍耳朵,硬著頭皮也要掰回一局,「真是的,又開始胡說了,誰追你了啊,這麼多男的,我幹嘛就追你?」
噼里啪啦說完這一大堆,宋念安突然意識到某些不對勁的點,就好像她原先最後一句是打算講「我幹嘛非得追你啊」,偏偏提溜到嘴邊,成了「我幹嘛就追你」。
那個「就」字,就很有味道。
搞得好像她不止追了他一個人。
這話,宋念安很希望傅聽言聾了聽不見,但很明顯,他不僅聽見了,還非常小心眼地聽出了額外的意思。
靜默的幾秒對峙。
他眸色沉沉地壓在她身上,語氣波平無瀾,卻總像在質問:「所以,還追了誰?」
宋念安臉色一僵:「......」
她剛想擺手解釋時,傅聽言又破天荒說了句能讓她大跌眼鏡的話:「所以,是還追了你那個師兄?」
宋念安:「......?」
第23章 漁船 追人總得拿出點追人的樣子。……
突如其來的質問, 愣是把宋念安那點冷嗝給嚇沒了。
她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連呼吸都不受控地顫了下,第一反應不是否認, 而是疑惑地湊近腦袋到他面前, 愣愣地說:「你怎麼知道那個師兄?」
傅聽言垂眸, 還是那副漫不經意的話題掌控者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那個問題拋出去, 就像石子沉河般地悄無回應,宋念安突然一瞬慌張。
腦迴路縷清後, 她趕緊擺擺手,一臉端正, 「我沒追過他。」
「真的?」傅聽言的表情像是不信。
「真的。」宋念安腦袋連連點頭, 有點倔強的不爽, 「追人也講專一的好吧,我們老院人誰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啊, 別人不怕翻車,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