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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政國可能是看出傅嚴民這邊的意思,晦澀地表示:「小傅啊,孩子來了怎麼說也得留點空間他們自己聊聊是不是?」
誰都知道,姜姝寧以前喜歡傅聽言,只是怎麼都捂不熱這冰塊,就掉頭看上了樣貌同樣不輸,還冷漠肆野的孟沛霖。
傅嚴民哪能不懂姜政國意思。
只是姜政國算是和傅老一個級別的,他說的話,他不好回,只是認同帶過,不過也要說:「畢竟都牽到這一步,孩子們怎麼走,讓他們自己決定,我也不插手了。」
姜政國暗裡沒應,明面上表現淡然。
長輩們吃完就撤了。
剩下的零零星星兩個兩個走,最後唯獨傅聽言、孟沛霖和姜姝寧三個人。
姜姝寧今天打扮得很張揚,不得不說,氣質上是漂亮優雅的大小姐,溫室的花朵,濃妝紅唇搭配波浪卷,卻總是比芮薏少了幾分凌厲的氣勢。
不知不覺地,孟沛霖想到好久不聯繫的芮薏,竟然怔然。
姜姝寧有點不爽,「那我們還聊嗎?」
傅聽言沒說話,話語權落到孟沛霖手裡,他回神,一語經風的淡漠:「姜小姐,我早就說過不可能。」
姜姝寧倒是不咸不淡,紅唇翹起,明目張胆提到:「那你之前不也拒絕芮薏,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很動搖?」
誰都沒想到姜姝寧會這麼說話。
代表著事先調查過,還知道芮薏的名字。
孟沛霖皺眉。
姜姝寧只是無感,撩了波頭髮,笑意嫣然地看向傅聽言,「傅隊,我沒說錯吧。」
傅聽言盯著她,眸色晦深。
姜姝寧覺得好笑,「真不知道我差在哪,你們一個個的都看不上我,怎麼,我是有多不好,甚至連個機會都拿不到?」
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姜姝寧平白無故被冷落一晚,自然火氣在身,「我說我喜歡,我說我想要,你們覺得實現的概率有多少?」
本以為是施壓,傅聽言卻突然諷刺哂笑:「你大可以試試。」
姜姝寧眯眼瞧他。
傅聽言說話向來有分寸,也是第一次,這麼撂話:「試試看是老院的將軍們話語權重,還是你在你爺爺面前所謂的話語權重。」
他笑:「如果你覺得你可以贏,那你大可以試試。」
姜姝寧突然覺得這場遊戲有意思了。
她挑著細眉,「那我眼前豈不是有兩個選擇?傅聽言,有時候話別說太滿,不是誰都看你身份辦事的。」
「你連感情都要動手腳,不覺得可笑?」孟沛霖在姜姝寧和姜家的壓力下,很難說全身而退,但傅聽言不一樣,他就是有資本和姜姝寧硬碰硬。
甚至可以說,姜姝寧現在搞不清楚情況,就是自不量力。
一句話把姜姝寧的囂張堵住。
傅聽言站起身後,居高臨下,給出最後的忠告:「如果你敢動,我必定讓你後悔。」
*
後來的一路,孟沛霖就有明顯的消沉。
其實在傅聽言和宋念安的通話中,他有注意到一旁喝得七歪八倒的芮薏,心裡莫名的不適,像是異物橫亘在心眼,不上不下,徒增難受。
傅聽言知道姜姝寧查人的手段不乾淨。
但他能保證:「她動不到你頭上。」
孟沛霖應了聲:「謝謝。」
傅聽言偏頭看了眼他,「現在車往餐廳開了,想清楚了?」
正因為剛才姜姝寧剛才那些話,孟沛霖現在滿腦子都是芮薏。
像是消不去的痕跡,喝完酒之後的思緒更是繚亂,他隨淡扯了抹笑:「嗯,我想見她。」
他們似乎,是該好好談談。
然而,車開到餐廳門口。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被宋念安攙扶的芮薏和孟沛霖撞上視線時,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甩開宋念安的手,轉身就跑。
孟沛霖開門下車,「芮薏。」
芮薏腳步加快,卻是連站穩都踉蹌,沒兩步就栽在地上。
站起來,狼狽繼續往前走。
宋念安皺眉剛想上前,就被傅聽言攔住了。
他朝她搖頭,示意:他們的感情,該他們自己解決。
在芮薏再一次想要把自己藏起來時,孟沛霖一把扯住她手,「你躲什麼?」
芮薏只是反手想甩開他,「你放開我。」
「芮薏!」孟沛霖的嗓音低沉沙啞,卻因加重音量而似是冒了火,「你躲夠了沒?!」
像是直戳心臟的苦澀,芮薏真是覺得可笑。
也不管現在是在大街上,反手甩不開他,乾脆冷眼說:「我躲什麼了?孟沛霖,我就問你,我躲你什麼了?」
「哪次不是我主動去找你?哪次不是我熱臉去貼你冷屁股?哪次不是你要趕我走我死皮賴臉說要陪你?」
孟沛霖的臉色越發濃沉,涼薄夜幕下,像極風雨欲來。
但芮薏根本沒管孟沛霖現在是什麼狀態,自己情緒激動起來,腎上腺素被刺激,血液近趨滾燙,鼻酸之後,眼眶隨之發紅髮燙。
漂亮的紅唇發顫,幾句之後,連說話都開始變抖。
「你別忘了,這次是你讓我走的,你說你不需要我的假關心,不需要我那所謂的真心,我好好一顆真心焐熱到你面前,就是等著被你這麼潑冷水的嗎?」
她嗓子發澀發乾,一顆兩顆眼淚掉下來,最後還是她在努力強忍。